玉桃兒本覺得這是得到獨寵的大好機會,就對孟蜻加倍殷勤。孟蜻對於她的端湯送水倒是挺受用的,不過一到入夜,他就回自己的房間睡。
玉桃兒對此極為不滿,本來她猜測屠飛白是因為對阿桔有意才不到自己房裏來過夜的。但她觀察了許久,甚至還讓阿香入夜後到他門外聽壁角,見他始終是一個人過夜,白天又一直呆在司令部,和阿桔其實也說不上幾句話,不由開始猜想他是不是除了胸前受傷,還傷了別的什麼地方,弄得不能行事了。
玉桃兒有心試探,這天找了個機會把阿香支走,待房間裏隻有兩人獨處,便軟綿綿地靠在孟蜻身上,媚聲道:“飛白,你的傷好些了沒有啊?”
孟蜻側頭看了看她,冷聲道:“我受傷之事是你告訴飛英的?”
玉桃兒一愣,覺得有些不妙,趕緊解釋道:“他是你弟弟。我以為他是關心你才問的。”
孟蜻“哼”了一聲:“他關心我?他恨不得我死了,他就能坐我的位置了。你怎麼能這麼蠢?”
玉桃兒十分委屈:“飛白,你又不告訴我,我怎麼會知道……”
“好了好了,出去!”孟蜻不耐煩地揮揮手。
玉桃兒眼眶含淚,偏偏孟蜻瞧也不瞧她一眼,她這番做作全然白費,隻得悻悻然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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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懿始終沒明白屠飛白到底為了什麼要開槍射擊丁靜曼,若非如此,她也不至於為了救丁靜曼而重傷屠飛白了。
這天傍晚,於懿服侍著丁靜曼用完晚餐,裝作為丁靜曼打抱不平道:“太太,司令怎能這樣,您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是他打傷了您的,可他卻看都不來看您。”
丁靜曼搖搖頭:“還是別來的好,我現在看見他就心慌害怕。”
於懿憤憤不平道:“司令到底是為了什麼事要動槍?您畢竟是他的太太,就算是司令手下的兵,也不能這樣對待啊?”那天她到底和屠飛白說了什麼,惹得屠飛白如此動怒?
丁靜曼瞧了於懿一眼,眸中有絲嫉妒:“為了你。”
這個回答完全出乎於懿的意料,她呆了一呆:“太太您說什麼?”
丁靜曼淺淺一笑:“飛白他喜歡你。那天他過來問我你的事情,我心裏氣惱,就忍不住說了你其實喜歡龔石,他就大發雷霆……”
於懿急忙道:“太太,阿桔絕沒有這個想法,回來是因為擔心太太才……”
丁靜曼搖搖頭:“你放心,我沒有怪你,我聽桃兒說過,那天我昏過去後,是你傷了飛白。你要真有那心思,就不會這麼做了。”玉桃兒來告訴丁靜曼這事兒,重點在於屠飛白受傷之後沒有責罰阿桔,連罵都沒罵一聲。玉桃兒純粹是出於挑撥的目的,但丁靜曼這層道理還是想得明白的。
“可是……”丁靜曼有些傷感地說道:“你傷了飛白,飛白卻完全不怪你,還說你是忠心護主。”
於懿心中暗道,這隻是因為現在不是真正的屠飛白,如果是屠飛白本人,當時她隻是打了他一記,他就動了殺心,哪裏會輕易放過重傷自己的人呢?可是丁靜曼不知道此事,隻當屠飛白是對自己一往情深。也許屠飛白是真的很喜歡阿桔,但他的喜歡容不得半點違逆與抗拒。
丁靜曼閉起雙眸:“那天的事我不想再記起,你以後也不要再提了。”
“太太……”
“你出去吧,我睡會兒。”
於懿便默默地收拾了餐具,離開丁靜曼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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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飛英被迫離開濱城後,孟蜻開始每天都去司令部,當另外兩係軍閥調動部隊去北山縣,他便故意把北山縣的駐防悄悄撤離,隻留下一個排的兵力,對方打來,立即作鳥獸散。且撤離的部隊把軍備物資留在了原來的駐地,等於白白送給對方。
對方一擊得手,步步緊逼,兵分兩路逐漸侵占屠飛白原本的地盤。孟蜻“胡亂”指揮,腹背受敵,一擊即潰。
周千霖覺得形勢發展與屠飛白以往的用兵完全不同,懷疑他是故意示弱引他們深入,決定暫緩進攻。鄭雄卻乘勝追擊,接連打下許多地方。周千霖暗笑他好大喜功,又不了解屠飛白,樂得讓他在前方做衝頭。
然而在這之後沒多久,屠飛白在成州附近最大的一個軍備倉庫突然起火爆炸。緊接著周千霖安排在屠飛白司令部的內應傳出的消息表示,屠飛白為此事大發雷霆,吼著內部有奸細,又說是什麼親如兄弟也不能相信。
周千霖這才相信屠飛白如此不同尋常地表現,是因為屠飛英在其中作梗的緣故。而鄭雄做先鋒的部隊占了許多地盤,一直未曾碰到過於頑強的抵抗。周千霖因此大悔自己太過小心,亦開始積極進攻,並善待投降的部隊。
屠飛白的軍隊見大勢已去,紛紛放棄抵抗,周千霖便將其收納旗下,聲勢漸壯,雖占地沒有鄭雄廣,手中兵力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