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南衣看向鳳傾,眼中有一瞬間的慌亂。
他原本想著,借鳳遙之亂除掉後宮之人,再引神策軍勤王,卻沒想到鳳遙出爾反爾。
“為何?”鳳傾至今還未想通洛南衣做這些事的理由。
洛南衣閉了閉眸。
等到再睜開時裏麵一片清明,說道:“陛下不記得十年前在商洛時救了臣嗎?”
他從脖頸上摘下了玉玨,遞到鳳傾麵前。
說道:“這塊玉玨,就是陛下送給臣的,它陪了我十年,我以為總有一天,可以憑借它和你相認。”
鳳傾蹙眉,在原身的記憶裏搜索半天,也沒有找到關於商洛的記憶。
她迷茫的表情又一次刺痛了洛南衣。
他繼續說道:“陛下忘了,但南衣還記得,那個雪夜對陛下來說也許隻是平平無奇的一夜,對我來說卻無比重要。”
鳳傾無法理解他的邏輯。
她雖然沒有記憶,但以原身的性子,應該並不曾有負於他才對。
“朕救了你,你卻要恩將仇報,跟逆賊叛黨沆瀣一氣來反朕?”鳳傾冷聲問道。
洛南衣解釋道:“不是……我並不想傷害陛下。”他隻想除掉占據她的心的人。
鳳遙見兩人對白,完全忽視了她的存在。
不耐煩地說道:“現在是解決你們倆的仇怨的時候嗎?玉璽不拿來,我就送他們去見閻王爺。”
聞言,鳳傾不為所動,麵上一點驚慌之色都沒有。
鳳遙見她如此淡定,心虛地四處張望了一番,見行宮之內都是自己人,才長舒了一口氣。
叫囂道:“快點拿出來,別想有什麼歪心思,我的人遍布行宮內外,今日你就是通天之力,也離不開碭山。”
鳳傾冷笑一聲,說道:“你睜大眼睛看清楚呢?到底這裏是不是你的人?”
鳳遙不知她什麼意思,但還是抬眸。
隻見方才各個哨崗的守衛,紛紛被抹了脖子。
守衛身後不知從哪裏湧出了許多身著鎧甲的兵士。
那些兵士們手起刀落,力大無比,竟然直接能切斷一個成年人的頸項。
血腥暴力的畫麵讓鳳遙驚得緩不過神。
“怎麼會……?”鳳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
轉而將矛頭對準了洛南衣,怒喝道:“洛南衣!你竟敢戲耍本殿!不是說神策軍都已經悉數撤走了嗎?”
洛南衣蹙眉,他當下也十分疑惑。
從那些兵士的裝束來看,並不屬於神策軍,可出手之淩厲一看就是久經沙場見慣血腥的軍中之人。
“你以為我明知你們賊心不死,還會毫無準備地來碭山圍獵嗎?”鳳傾說道。
鳳傾讓呂羨假借護送蒼瀾軍回北地之名,帶著大軍駐紮在碭山,以防春獵期間出現變故,沒想到真的派上了用場。
“蒼瀾軍的刀已經很久沒出鞘了,不如就讓碭山變成她們最後的戰場,用亂臣賊子的血祭刀。”鳳傾衝鳳遙說道。
鳳遙眼見她的人成片成片地倒下,以前她隻聽說過蒼瀾軍的詭譎強大,今日一見,她們不是在戰鬥,而是在收割,收割人命。
鳳遙五魂皆失,麵如土色。
她眼中閃過不甘,大喊道:“不,不,我不甘心!為什麼連老天爺都偏幫於你?大雍鳳帝之位,你坐過,二皇姐也坐過,為何隻有我坐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