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商行糧鋪門前,一群壯勞力將一袋袋百斤的穀糧整齊碼放到兩架馬車上,掌櫃臉上的笑持久不散,清點好數目就派了一名信得過的店小二跟著馬車前往長留村對接賬目,同時還派了三名壯勞力跟車卸貨。

順子沒在出行的名單中,不過他趁掌櫃的不注意,與那名關係較好的同伴做了交替。

“謝了,六子。”

小六子嘿嘿一笑“謝啥,哥們我謝你才是,等你們走了,我溜到後倉房裏打個盹。”

順子拍了拍小六子的肩膀,啥也沒再說便跳上了最後的一輛馬車跟車出貨。

隨著拉糧食的馬車慢慢的離開縣城門,順子腦海裏模糊零散的畫麵記憶漸漸浮現,耳邊慢慢回響起兒時的聲音。

“姐姐,我怕~”

“聽話,快跑——”

他記不得小時候姐姐的模樣,也記不得他們姐弟倆原本的家在哪裏,但他永遠忘不掉姐姐耳後有一塊紅色的方形胎記。

回想此處,順子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處,在衣服裏麵,有他長年不離身佩戴在脖子上的一枚雲騰玉佩,當年他的師傅在路邊撿到他時,這枚玉佩便一直戴在他的身上。

這麼多年,他跟隨師傅四處遊走,始終不忘尋找與他兒時失散的親姐姐,找到姐姐也是他此生唯一的夙願。

他雖然忘了當年自己是如何與姐姐失散,但是姐姐的那聲[快跑——],代表著當年他們姐弟倆身處險境,尋找多年他其實已不抱有任何的希望,卻沒想到在今日,他的希望被再次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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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車回到李家小院,老三李懷池和陳氏、淩氏忙不迭的迎出來,幫著卸下馬車上的東西。

“小心!”

李懷江小心翼翼的攙扶著李婉下車,車旁卸貨的幾人頭都不敢往高了抬,深怕打擾到哥嫂倆口子的親熱。

李婉下了車,看了看陳氏的肚子,道“二弟妹、三弟妹,你把肉拎到灶房,剩下的讓二弟和三弟來搬吧。”

“好的,大嫂。”

陳氏和淩氏開心大嫂對她的體貼,拎著用竹繩串好的一大例排骨和五花肉,還有幾條大草魚,顛顛的送往灶房。

李婉回到屋裏讓跟在身後的李懷江把房門掩好,翻出藏錢的匣子,打開鎖扣從裏頭抽出兩張百兩銀票。

李婉動作幹脆利索,好似經常幹這事一樣,可李懷江以及原身都沒見過李婉手裏的錢匣子。

不由暗道,確實藏得夠深。

匣子裏有好幾張銀票,都是百兩一張,目測至少有五六百兩,還有兩塊金錠子,以及銀錠子。

李婉把錢匣子當著李懷江的麵放回原處重新藏好,再把銀票交到李懷江手上“這事得族長出麵。”

李懷江捏著票子,有些心梗,活了兩輩子頭一回在女人手裏接票子。

“老爺子,的確夠狠。”

李婉知道他在暗指什麼,瞄了眼藏錢匣子的方向,微笑“怎麼,你想掌錢?”

“不不不!”他想活命“錢財自然是由夫人保管甚好,為夫隻是小小的感歎一番。”

李婉嗤笑地捏了捏他沒幾兩肉的臉頰“讓你嘴貧,快去吧,我讓淩氏今晚燉醬骨架給你補補。”

李懷江握住她伸過來的手,不舍得鬆開“好!”

李婉從屋裏出來,手裏多了幾串糖葫蘆,每個孩子分了一串,就連懷溪和思嫿也沒落下,苦瓜代言人銘意瞬間樂開了花來。

“娘,您最好了。”

明昭伸出小舌頭舔了舔糖葫蘆,然後又眨巴眨巴大眼看著二哥李銘意,接著道“二哥,要寫大字。”

在旁的思嫿幾人都忍不住笑了,被小妹暗戳戳提醒的銘意,果然再次苦瓜上身,手裏的糖葫蘆不甜了。

懷溪這時說“大嫂嫂,您放心,意哥兒今日的大字由我這個小叔來抽查。”

銘笙沒有意見,安安靜靜的吃著糖葫蘆。

銘意一張小臉皺成了小菊花,苦哈哈的看著邀功的小叔,再看了看手裏的糖葫蘆,發現居然是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