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子勢要當著康家村的村民,以及康氏的族人當麵替自己可憐的閨女討公道,討說法。
什麼麵子情,如今在她眼裏全是屁話,康家再有能耐一門出四秀才,李婆子也不稀罕與這樣的人家沾上半點親戚關係。
“好惡毒的一個婆子,居然敢在我康氏祠堂放肆。”
這個時候,康家四子為了表現自己的秀才身份,更為了在族人以及村民們麵前彰顯優越,直接拿出宗族力壓張家。
圍觀的村民中不少便是康氏的族人,皆覺著張家在他們康氏祠堂大鬧簡直是不尊敬他們康氏的祖宗,更沒把他們康氏一族放在眼裏,甚至有幾名看不過眼的康氏的婆子大著膽子出來譴責張家的作為。
李懷江自然意識到其中的問題,大鬧他族祠堂視為大不敬,搞不好會引起兩族的紛爭。
所以,他不得不站出來先向圍觀的眾人禮貌的拱了拱手,道“今日,我們張、李兩家作為我妹子的娘家,本是不因在此地爭辨是非,奈何我家妹子在康家後辱,妹夫生命垂危,我們兩家帶了大夫前來給妹夫救治,不得已隻能暫阻借用此地。”
“我們自知不如康家皆是讀書人,條條框框的大道理張嘴便來,但有理沒理懇請各位鄉親父老作個見證,旁聽我老姑細細說來。”
張姑父聽聞此言,點頭向老妻道“懷江說的沒錯,咱有理說理,你的嘴也收著些。”
李婆子聞言很是不忿的向自家老頭子冷哼了一聲,她也不是那種不分場地撒潑打滾的婦人,大侄兒說的沒錯,有這麼多康家村的村民們聽著,她們家有理還怕啥。
圍觀的村民聽著李懷江的話自是沒了話說,那幾個康氏的婆子也閉了嘴,同在一個村子裏其實大多數村民們早都知道,康家二媳婦張氏平日裏在康家過得並不如意,每日總能看見張氏與康家兩個老的一塊到地裏頭忙活,另三個康家媳婦成日裝得跟富貴花似的在村裏頭擺弄,早已招了人眼。
李婆子瞪了眼康家老四,嘴裏嗤笑一聲“好一個讀書秀才,那好,老婆子今日便問問你,你成日裏讀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
“你……”
康家老四被氣得一時語塞,腦子裏轉了幾圈硬是想不出個合理的詞懟回眼前這個不講理的婆子。
康母見不得最心疼的四子被懟,立馬跳了腳“好你個李婆子,今個我們康家倒要看看你們張家能翻了天了不成。”
李婆子等著就是康母先跳腳,有康母的襯托,那麼她接下來說的話,就是討公道。
“翻天不翻天我老婆子不知道,我隻知你們康家全是沒了心肝的爛玩意兒,你們家二子昨夜裏,為了救你倆老東西活生生被塌下來的牆砸沒了半條命,你們兩摸著心肝串著銀錢硬是不顧自己親兒死活,沒得我閨女往娘家捎口信,我們娘家帶來大夫,還不知你們康家竟全是狼心狗肺的玩意兒。”
李婆子這番話無不在圍觀的村民中炸開了鍋,都知道康家二子康硯昨夜裏沒能逃出倒塌的房屋被砸得快沒了命,卻沒想到原來是為了救自己的老子娘才出的事。
舍命救爹娘得是多孝順的孩子,如今命都快沒了,康家二老居然還不舍得掏出銀錢救兒子,而張家作為康硯的嶽家,收到口信直接帶來了大夫,相比較之下,嶽家比康家更重視康硯的死活。
且不說康硯是村子裏有名望的先生,便連鄰村家裏有孩子的村民都對康硯多有重視,如今書塾塌了,先生要是連命也沒了,他們的孩子日後可上哪兒讀書習字。
一下子,眾人唏噓之下,看向康家人的眼色都充滿了鄙夷。
未待康母再次發話反駁,李婆子搶先一步,接著道。
“你們康家倒好,我女婿為著你們兩老傷得這般重,你們不心疼,我閨女心疼還挨著你們眼了?是我閨女平日裏下地幹完全家的活,不得你們意?或是我閨女燒的飯菜不合你們的味口?我今日倒要問問你們康家族裏是不是都是這般對待兒媳婦的,全康家四個兒媳婦,隻有我閨女不光下地幹活,洗衣做飯,還得幫著另外三房的大伯子、小叔子、妯娌、侄子侄女們洗衣裳的?你們不嫌臊得慌,我還嫌髒了我閨女的手,你們多大的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