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孤島上的少年(2 / 2)

男子穿著一襲白色的長衫,腰係藍色緞帶,黑色長發在頭上挽一個發髻,以一條白色束帶係著,清俊的臉上帶著一抹堅毅——正是水如風。

他走過去拎起魚尾,邊走邊對少年說:“念兒,盡管有時候勇氣能給你力量,但你要知道,光有勇氣是決定不了一件事的結果的,以後遇事必須三思而行,謀定而後動。有勇有謀方能決勝千裏,知道嗎?”

“嗯,知道了。”少年叫水長念,正是水如風的兒子,他乖巧地應著,心裏卻在誹議,這種話你說的真是比吃的魚還多啊。

二人在黃昏裏走向海島的腹地,落日的餘暉披灑在這對父子的身上,顯得很落寞也很倔強。

這是將近北海深處的一座孤島,遠離大陸,也遠離了熱鬧的人間,一座小島孤伶伶地躺在遙遠的東海之中,沒有喧囂。

恰如現在的水長念。他現在的生活裏隻有每天的辛苦修煉,和不間斷也不能間斷的食物捕獵,仿佛他的生活就全是這樣枯燥乏味的日子。在他揮汗如雨的修煉和驚險的捕殺中,日升日落不知多少回。但他的熱血依然在燃燒,因為嚴厲的父親告訴他,必須修煉出足夠的實力才能讓他離開這裏,去外麵闖蕩,去尋找他的失散的母親,這是他的動力源泉。

這樣的日子已經過了十三年了,至少在他的記憶裏是的,因為他現在十三歲。對孤島以外的世界,他並不了解,唯一的認知還是來自於父親。每回水如風消失一陣歸來後,總是會在短暫的沉默之後,給他講述外麵的世界。在他的口中,大陸上有五個大國,各國之間紛爭不斷。在各地分散著使用金木水火土五種不同屬性元力的人,隨處可見的人形形色色,有美的,醜的,開朗的,憂鬱的,善良的,狡詐的......人與人之間總是存在各種問題,矛盾與衝突甚至殺戮——總之那裏是個很複雜的世界,父親這樣總結。

這於長念來說是一種聽精彩故事的享受,但同時也是一種讓他痛苦的打擊——因為老爸告訴過他,自己的母親就是在一場戰爭中失去了聯係。所以父親的話產生的最直接的作用就是,讓他的心時不時的產生一種憤怒,困擾,然後是苦悶與不滿,他覺得自己沒必要非得呆在這個該死的地方天天做同樣枯燥的修煉,他覺得自己完全可以陪父親一起去尋找失散的母親。可是這又像一個良性循環的鏈條,最後他隻能憤而將這些負麵情緒轉變為刻苦的修煉,把自己的所有情緒都發泄到每天遭遇的獵物上,寄希望於提高自己的實力。

靜心所以專一,無外物煩擾,無餘事分心。所以現在的長念對於水元力的感知認識與運用已經相當出色了,尤其是在無數次驚險搏殺中積攢的格殺技巧與意識,完全不是同齡人所能達到的,這從捕殺的獵物越來越強大危險和父親的暗自讚賞也可以看出來。

但他到底還是對自己的實力抱有一定的信心。

“老爸,我們什麼時候回大陸上去啊?你看我現在已經這麼大了,而且水之術也修練得差不多了......我們去找老媽吧......”

兩棵針葉樹間,長念躺在一條如秋千一般晃蕩的繩子上,看著小茅屋裏的父親,終於忍不住問出聲來。他手裏拿著一截烤熟的魚尾,正是今天捕獲的銀環電鰻的魚尾,考得金黃,生熟恰到好處,皮厚肉少,很有嚼頭——烤魚對長念來說,像他對修行一樣熟練。問完,勇敢過後的心才緊張地跳動起來,老爸的嚴苛與厲害他可是領教過的。

水如風聞言沉默地坐在火堆旁切著鰻魚肚,這次再未像以前那樣開口訓斥。他側頭看了看樹蔭下十三歲的兒子,又看了看頭頂被夕陽染紅的天空。

是時候了嗎?他沉默地想著,抬起頭看向大陸的方向,看著某個遙遠的地方,目光去了哪個很遠的地方。

嫣兒,你到底在哪裏呢?十餘年杳無音訊,你還活著嗎?水如風一時間心潮澎湃,萬千思緒再難平靜......

落日的餘輝照著小島,也照著晚飯中的父子。水如風披著金黃色的餘輝坐在火堆旁,光線照著他的倔強,也映著他的落寞。長念在樹蔭下的繩子上躺著,身體被海風吹得輕搖,蕩得他心裏慌慌的,不知所措。

晚飯又一次在沉默中吃完,然後各自回屋睡覺。

一夜無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