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鬱臉色陰沉了片刻,收起光屏。
陸管家則是坐進了駕駛室,麵帶微笑,向後座的兩人說道,“老先生叫我把你們送到碼頭。”
孟鬱和安德魯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安德魯見孟鬱頭抵在窗戶上雙眼緊閉,他看了眼正在和陸管家聊天的羅納後,也跟著環胸閉目養神。
這一路上隻有羅納和陸管家在聊天。
等三人上了船之後,羅納被羅清拉著談起了羅文雪和羅好好,而孟鬱則是站在甲板上,臉色凝重地望著離他們越來越遠的小道。
為什麼羅建軍死了?
又為什麼江媛要告訴他?
他隻探查過商業街以及其附近,除了商業街的黑煙濃重以外,附近被汙染的程度並不高。
商業街附近有警察和研究員把守,根本沒有人能靠近汙染地帶。
而且羅建軍遠在小鎮入口,又有誰會特意跑到入口去殺一個小警察呢?
安德魯站在孟鬱身邊,神色有些疑惑,“你還是想不告訴羅納嗎?還有...”
他欲言又止。
還有為什麼江媛要告訴你。
羅建軍的死難道和黑煙有關嗎?
孟鬱並沒有回答,隻是神色平淡地看向安德魯,反問道:“你會告訴羅納嗎?”
安德魯沒有猶豫,果斷搖頭。
如果他們把羅建軍去世的消息告訴羅納的話,按照羅納的性格,他一定會立馬讓船調頭。
可是,那終歸不是一個普通的大學生能管的事情。
如今羅家鎮的暴力事件弄的人心惶惶,所有人的神經都崩到了極限,羅納的不管不顧反倒會影響他們。
孟鬱歎了一口氣,拍了拍安德魯的肩膀,無可奈何地說道:“那裏有軍隊和研究所的人,暫時還不需要我們來擔心。更何況,我們並不清楚這個消息是不是真的。”
對於隻有一麵之緣的江媛,孟鬱無法相信。
他打了個哈欠,拖著行李箱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昨日,白天去羅家鎮,晚上又馬不停蹄地跟著果果去蛇兔一族所在的地方。
孟鬱心裏想的事情太多,幾乎沒怎麼好好休息過。
現在的他隻盼著能在船上補個覺。
而安德魯還是在甲板上望著小島,看樣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孟鬱回到房間後,一頭撲在了床上,將臉悶在了枕頭裏。
隨後,又煩悶地轉過身,拿起聯絡手環,在光屏上啪嗒啪嗒地打字起來。
鬱:真的假的?
江媛回的很快。
江媛:真的。
緊接著,江媛發了一條視頻過來。
孟鬱皺眉點開了視頻,本就煩悶的心情變得更加糟糕。
視頻裏,拍攝的人掀開帳篷的簾子走了進去,隻見帳篷四周都濺上大量血跡,桌上的方便麵被打翻,啃了大半的玉米腸滾落在地,沾上了灰塵。
地上趴著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勉強能看清身影所穿的衣服正是羅建軍那日的製服。
還等孟鬱從這個視頻反應過來,江媛又發了一張滿是文字的圖片。
上麵寫著羅建軍於九月十號下午一點四十三分,被人從後背用匕首連捅七刀,隨後被人用手指挖出了雙眼,最後流血過多而死。
孟鬱坐起身,心裏詫異。
一點四十三分,那不就是他和安德魯在安逸餐館吃飯的事嗎?
難道是因為老太太告訴他們有關暴力事件的話,然後被研究所殺人滅口了吧?
隻是,老太太也沒說什麼,雖然當時他和安德魯是頂著他人的監視才走進餐館的。
孟鬱板著臉,一雙如翡翠般的眼睛閃動著不確定的光芒,他打了一堆話,最後又將其刪掉。
他不能告訴江媛之前老太太跟他們透露過暴力事件,她是研究所的人,雖然孟鬱還不知道她為什麼要告訴自己羅建軍已經死亡的這件事。
鬱: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在辦公室裏的江媛往嘴裏灌了一大口咖啡。
江媛:看你順眼不行嗎?
鬱:刪了。
江媛嘴角的笑意一滯,連忙放下手中的杯子,打字速度飛快,生怕下一秒孟鬱就把她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