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憤怒–1】〔不上不下的溫柔〕?下(1 / 2)

宅邸的門被一扇扇打開,“傳送門”的退路不斷縮小,最終隻剩下了最後的那扇門。

(【喲,貝阿特麗絲】)

打開門的,是菜月昴。

是菜月昴……嗎?

屏幕內的碧翠絲,與屏幕外的眾人心聲重合。

那張黑眼圈過重的臉,蒼白的膚色,以及幾乎是皮包骨頭的身材,無不反映了起精神上的疲憊。

那雙曾經熠熠生輝的眼睛,現在隻剩下空洞,昏暗和低迷,似乎沒有一點的目標。碧翠絲甚至覺得,他能來到這裏都是一種意外。

“到底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的啊,混蛋!”碧翠絲生氣著,但她的抱怨和怒罵當然不可能傳達到屏幕當中。那已經全部,都是過去的事情了。

(“你,似乎和之前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啊”

【你倒是沒變嘛。成長期不見了?一般來說,都兩年了也該更成熟一點了】

回應碧翠絲的聲音十分嘶啞。兩年、了嗎。既然本人這麼說,那大概就是過了這麼久吧。不過兩年,碧翠絲看來真是一眨眼得短。這對人類而言,特別是眼前這位人類,究竟意味著多久的年月呢。

——足以讓他拖著這副死屍,回來複仇嗎?)

如果支撐這個“菜月昴”活下去的理由是“複仇”的話,那在完成了這一切後,他又該用什麼樣的理由活下去呢?

唯一的選項太過殘酷。

那就是,純粹的,不包含一絲希望的———【對死亡的厭惡】。

(【還記得嗎,貝阿特麗絲。我們,在這裏一起吃過飯】

“——,不記得了。我應該沒和你一起吃過飯。”

菜月昴摸了摸自己的眼袋,回答道。

【……啊啊,是啊。你不知道呐。嗯,剛才是我的錯。一直,都是,我的錯。一直,一直,都是我……】

“發生什麼事……算了,這種事問了也沒用的吧”)

就像普通的嘮家常一樣,兩人的言語間沒有任何的殺氣或者針鋒相對,反而像是許久未見的老友一樣溫情。

隻是簡單的話語中,對於知曉【死亡回歸】存在的眾人來說,那份錯亂的落寞的如此壓抑。無論是怎樣的幸福的記憶,統統都會忘記。隻有他一個人記住的羈絆,單方麵的成為了朋友啊。

(“你所想的複仇或許是你正當的權力。但即便這樣,貝蒂我也有自己的職責。為此……”

【———】

碧翠絲貫徹自己的職責,瞪著他意圖阻止他的暴行。見此,他的表情微微一僵。那看上去仿佛是有某種難以忍耐的感情,趁這機會貝阿特麗絲踏出一步——,

【別這樣,貝阿特麗絲。你不是契約了,要保護我的嗎?】)

碧翠絲愣住了。屏幕內外都是。

屏幕內,一瞬間的停頓就足以成為致命的弱點。被束縛住影子的碧翠絲隻能呆呆的看著菜月昴,以及他身後突然出現的男性獸人,沒有半分動彈的能力。

“這裏是我的出場嗎?”赫利貝爾看著光幕中的自己。

忍者的一生都是為了主人奉獻的,但至今為止,赫利貝爾也沒能遇到讓他甘心奉上一切忠誠的主人。

‘不僅能夠招攬到【青色雷光】,還能招攬到我嗎?看來,這位少年應該是對我有相當不得了的恩情。’赫利貝爾逐漸變得好奇。

(“這、是……?”

【類似束縛了影子,忍者的不可思議技能,就當是忍術吧。不用擔心,不多久就會解開的。畢竟……你可是,我的恩人】)

與複仇目的的猜測相去甚遠,尤裏烏斯略略鬆了口氣。菜月昴的影子仍舊存在,懷有感恩之心的善意便是證明。

但他也擔心,這是昴唯一剩下的碎片了。

(【那個時候,多虧你放跑了我,我現在才活著。我一直想告訴你這個】)

少年每說出一句話,碧翠絲心中的不安就多加一分,他漆黑而死寂的眼眸預示著什麼。

(【我很感謝你,貝阿特麗絲。……為什麼那個時候,你沒有殺掉我……】

“———”

這究竟是感謝,還是怨言?無論如何,他帶著眼淚笑著說出的這句話,讓碧翠絲瞠目結舌。然後,接受了自己造成的影響,接納了將他內心侵蝕的那份絕望。自然,僵硬的身體自由了,伸向前的手臂垂下了。然而,雖說已經自由,自己卻已經沒有抵抗的力氣。因果報應,實在是太說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