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觀棋小心翼翼的站在破爛的柵欄外,輕輕的敲了敲木頭。
篤篤篤。
屋子裏的女人木然的轉過頭,就看到一襲白袍的瞎子站在門口。
一頭黑發微微挽起,兩鬢垂於雙肩。
長相俊朗的青年麵帶和煦的笑意站在門口,身上的氣質和周圍破舊的村落格格不入。
出塵的氣質仿若天上走下來的謫仙人一般。
女人愣了愣,看到李觀棋還沒走,這才確認這人是來找她們的。
土炕上的男孩聞聲艱難的轉動著腦袋看向門外。
透過陰暗的房間,夕陽下的白衣青年是那麼的不真實。
女人擦了擦眼中的淚水,紅腫著眼睛起身走出了房子,站在房門口小心翼翼的詢問出聲。
“您是……來找我們家的?”
李觀棋笑著點了點頭,目光看向房間裏的小男孩,眼神莫名。
“在下李觀棋,可否進去說?”
吱嘎!
隔壁鄰居的房門打開,一個身材發福的婦人提著泔水剛出門,十分驚異的看向李觀棋。
見李觀棋衣著不凡,臉上堆笑的看向女人笑道。
“陳家嫂子,這是誰啊?”
女人聞言頓時有些局促,雙手不自覺的抓緊了衣角。
李觀棋出言解圍道:“我是嫂子的遠房表親。”
女人有些慌亂的點了點頭,也沒敢多說什麼。
那婦人聽聞此話頓時嘴角帶上莫名的笑意,斜眼看了一眼女人,笑著點頭。
“啊…遠房表親啊,我就說怎麼都沒見過。”
“哈哈,那你們聊你們聊。”
李觀棋麵色如常的看向身旁女人輕聲道:“嫂子,我們進去吧。”
女人連忙點頭,引著李觀棋就朝屋子裏走去。
那婦人一步三回頭的望向李觀棋背影,把泔水桶拎起來灑向路旁。
晃著腦袋十分刻薄的嘀咕道:“還遠方表親,就她那窮酸樣還能有這樣的表親?”
“怕不是要做什麼見不得人的勾當吧?”
剛剛踏進房門的李觀棋眼底寒芒一閃,手指輕輕勾動!
路邊的婦人突然捂著脖子皺眉道:“哎呦,這嗓子怎麼突然這麼痛啊。”
“不行,我得去找李大夫給我瞧瞧去。”
剛剛走進房門,撲麵而來的便是刺鼻的潮濕和腥臭味。
潮濕是因為這房子破損很多,不遮風擋雨的,時間久了自然會有一些味道。
不過這股味道卻讓他沒有感到絲毫不適,反倒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和心安。
至於那腥臭的味道,則是男孩脖子上的肉瘤。
女人十分拘謹的看向李觀棋,昏暗的房間裏沒有一絲光亮,就如這母子的人生一般。
他看女人眉眼之間已有黑氣顯現,生命力薄弱,明顯命不久矣。
可炕上的小男孩印堂發黑,顯然還不如女人。
女人四下張望,最後拿起旁邊的衣服墊在炕上,不太好意思的說道。
“家中貧陋,讓您見笑了。”
李觀棋伸手將衣服拿起來蓋在男孩的身上,毫不在意那滿是灰土的土炕坐了上去。
男孩看向李觀棋的眼神激動無比,雙眼清澈明亮。
李觀棋開口笑道:“坐,不用這麼拘謹。”
女人扶著牆緩緩坐在一旁的木凳上麵,雙手扶著膝蓋不知道應該開口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