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連忙退後三步撚起手裏的佛珠,嘴裏念起清心咒。
念了三遍著實無效,最終起身出了房門,麵色才恢複如常。
明淵離去後,薑玉瑤才從美人榻對麵的銅鏡裏看見此刻的自己,
連忙攏了攏衣衫,忽的又摸了摸自己的臉,心下一沉:“遭了,不好。”
銅鏡中的自己,已經恢複了本來麵貌,定是昨日自己沐浴時將那藥水給弄掉了。
她也一時大意,忘了這茬,她想了想,也罷,反正魏王府的人都已經見過她了。
三日後,姚桓之著手底下的人來接薑玉瑤回府。
典妻契上約定,薑玉瑤每隔幾日便需回姚府一趟,以免引家中長輩注意。
姚桓之這事兒壓根沒告訴他父母,若是讓姚家老爺知道了,
姚桓之可得被重罰,薑玉瑤也會跟著倒黴,可與此同時,姚桓之也有把柄在她手上了。
明淵:“薑姑娘,可要貧僧隨同?”
薑玉瑤多瞧了他一眼,蓮華佛子乃帝王新寵,皇宮與朝堂上的人都對他敬重有禮的,乃天瀾朝一大人物。
這佛子從未給人聖僧架子,倒是總給人一種如沐春風之感。
“不必了大師,有些事,是需要我自己去麵對的。”
她神色堅毅,瞧著一副從容之色。
明淵依舊不放心,遂喚來一人:
“他叫柳相繞,是世子身邊人,向來與女子較為親近,我讓他隨你回姚府,保護你的安全。”
柳相繞在明淵耳後低聲道:“行了和尚,你別演這端莊仁善了,人家都快看吐了。”
世人眼裏的蓮華佛子跟柳相繞時常看到的,那完全是兩人。
前者是神明,後者可謂是魔頭。
明淵緩緩回眸,眼神低壓,陰沉似刀鋒的狹長眼尾上挑,一股痞氣與野性竄了出來。
眼色掠過柳相繞的眉眼,他掐住柳相繞後脖子低著頭悄悄說了句:
“可真想將你舌頭拔了喂狗,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柳相繞:“……”
沒錯,鶴硯清從前就是這損樣兒。
薑玉瑤側眸,眼前這粉衣女子容色妖嬈,腰身纖細,正笑眯眯的盯著她看。
她行過一禮:“那便麻煩姐姐了。”
柳相繞立馬噘嘴:“什麼姐姐,人家是男子,煩死了!”
薑玉瑤:“???”
他哪裏像個男子了?
柳相繞纖細蔥白的玉指勾了勾自己的頭發,扭著腰轉身:
“走吧,以後你的安全我來負責。”
薑玉瑤立馬明白過來,這妖嬈男子多半是鶴硯清的另一位相好,估計明淵做大,他做小。
走了兩三步,明淵在她身後道:
“薑姑娘,世子之事就全權托付與你,若世子無虞,貧僧對姑娘所求必應。”
柳相繞嘴裏叼著一根狗尾巴草,不由得想笑,南境霸主之子為了活下去也得這般寬以待人了。
薑玉瑤回身,一臉認真:
“大師待世子之情玉瑤感動不已,所求必應這許諾便是太重了,玉瑤會盡全力而為。”
放眼整個帝京,還能傾全力也有能力救治鶴硯清之人隻怕少之又少。
太醫院彙集天瀾朝醫術最精湛的大夫,可太醫是朝廷裏的官,卻不是最純粹的醫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