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淵立馬神色警覺起來:“怎麼了,可是出現了意外?”
府醫癡癡搖首,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玄……玄心針。”
他半跪在鶴硯清的床前,老淚縱橫:“世子爺有救了,這回是真的有救了!”
明淵長眸微垂,悲憫的看著床上另外一個自己。
府醫感歎道:“明淵大師,玄心針十九年後居然重現世間,又在這節骨眼上,老天爺果真是向著世子爺的!”
明淵眉骨動了動,漆黑的瞳孔湧出三分緊張:“玄心針,你可有看錯?”
府醫撐著身子從地上站了起來,篤定異常:“絕沒有看錯,絕沒有!
我曾在一本年代久遠的醫書見過,玄心針除了針法特殊以外,其針體要比尋常銀針略大,針頂鼓起,為病人施針時痛感明顯。”
明淵長眸半垂下:
“玄心針法在十九年前被嘉旻帝設為禁用醫術,甚至殺光了會這項醫術的所有醫者,竟沒想到被人傳了下來。
此事事關世子性命,莫要聲張出去。”
府醫點點頭,後而又繼續激動的解釋著:
“這針法妙就妙在縱使病人昏迷不能吞藥,也可通過玄心針將淬煉後的藥劑輸送給病人。
淬煉之法絕妙,玄心針針體製造絕妙,沒有圖紙與講解,外人根本無法複製這套針法。
我是真沒想到太師府寵著長大的貴女竟有如此妙手,還以為是花拳繡腿呢。
就是真的不明白,這樣好的醫術,皇上為何要禁用,實乃我們醫者一大損失。”
明淵轉身走了出去,腦海裏翻湧起十九年前那場血案突發時的景象,他步伐變得沉重起來,那是他從小到大的噩夢。
行至佛堂金佛後的幕簾裏,柳相繞也正好在。
他盤腿坐在蓮花座上,胸前的沉香佛珠晃了晃,淡聲開口:
“薑玉瑤,居然會雲中島醫者的玄心針法。”
柳相繞斜倚在榻上,噘著嘴:“好消息,是不是世子爺有救了,壞消息,這東西聲張出去咱們都得牽連下獄?”
明淵點頭:“兩代帝王對會玄心針法的人趕盡殺絕,
是因當年此門中人有參與刺殺先帝一事,這玄心針法不僅能救人也能殺人於無形。
若讓旁人知曉世子是因玄心針法而病愈,皇上本就忌憚南境魏王府,
如此不由得會猜忌到當年那事身上,魏王府便與那件事脫不開幹係了。”
柳相繞:“你想怎麼辦?等鶴硯清醒來後,把薑玉瑤殺掉嗎?”
“現在談殺人為時尚早,薑玉瑤背後定是與雲中島醫者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
那時我太小,許多事情都已經模糊不清,但有一事是很清楚的,十九年前東宮太子府血案是與雲中島醫者密謀爆發的。
那人既然將玄心針法傳給薑玉瑤,那此人定是雲中島裏的核心人員,對當年之事一定知曉至深。”
明淵冷白手指取了一盞冰鎮過後的普洱慢慢咽下一口,狹長眉眼陰冷至極,一股濃濃的仇恨之色漸漸包裹住了他的雙眼。
柳相繞翹著腳,一臉嬉笑的道:“你讓我跟去姚府查探消息,猜猜人家都打探到了什麼?”
明淵一臉陰沉:“廢話多,便將舌頭拔下來喂狐狸吧。”
瞧瞧,這是佛家人說出來的話嗎?不過柳相繞是已經習慣了,這臭和尚最喜歡裝。
柳相繞扭著腰肢走了過來,撩了撩長發:
“這姚家少夫人在姚家生存甚為艱難,連個小妾都敢去她的屋子順東西走,不過這小妾也沒討到好。
還有她那個婆婆,似對這薑玉瑤極其不滿,處處刁鑽,也不知道為何不滿她。
姚桓之就不說了,好色無能之輩,府裏養了一堆小妾亂的很。
對自家夫人倒是有些奇怪,好似很驚歎她的模樣一般,
不過這薑玉瑤也沒給什麼好臉色,直接將自己的夫君給關在了門外。”
明淵抬眸,透亮的黑瞳疑雲深深:
“薑玉瑤行事鎮定果敢,言行縝密,思維敏捷,有如此慧根與悟性的人,不像是討好不了一個無能夫君與婆家的人。”
“反正瞧著是有些奇怪。她那個夫君一個勁兒的說她變了個樣子,你猜薑玉瑤說什麼?”
柳相繞此刻手裏就缺一把瓜子兒了,越說越激動。
“她說什麼?”
“哈哈哈,她說是與世子雲雨之烈,給她調了氣血,所以變美了。
我險些笑得背過氣去,你是不知道,那姚桓之的臉都烏青了,一副吃了血虧的樣子。
他心疼什麼啊心疼,不是他自己將人送來的嗎,這綠帽夫君真是可笑。”
明淵修長分明的手指慢慢撥著佛珠,手指忽而停頓了下來,眸底一股嗜血之色:
“你整日跟在人的身邊,卻對人一無所知。”
柳相繞笑著笑著一臉迷蒙:“啊,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