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墨道:“大小姐請講。”
京墨、蘇葉與落葵他們紅著眼跟在她的身後。
除了蘇葉,其餘六人隻覺現在的薑玉瑤是陌生的,整個人氣韻都似改寫了一般。
一眼望去,就知道她這三年過得不好。
薑玉瑤清冷的眉眼掃過眾人,終是勉強的安慰一笑:
“別傷心,隻要我活著就不算什麼大事。”
後而才道:“祖父命我護好無疾堂,我想了很久,著實想不清楚無疾堂除了是一間藥鋪還能是什麼。
你們的年紀其實都比我大,我隻想知道,當年祖父可有留下什麼話來,這無疾堂背後的秘密到底是什麼?”
落葵與懷夕,還有菘藍與懷穀、杜衡,大家都麵麵相覷,不知如何作答。
隻有京墨垂著首的在那裏飲酒,眼神晦暗下來。
蘇葉:“京墨,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
京墨搖首:“太師不曾說過什麼,咱們幾個都是太師收養的孤兒,從小就長在這裏,未來這一生也會在這裏。”
薑玉瑤凝望眾人,語聲低沉下來:
“我不知道無疾堂背後的秘密,就不敢輕舉妄動。
我想著騙姚桓之將無疾堂轉賣給一個可信的人,但我不清楚這會不會有什麼風險。
因為隻有無疾堂不在姚家了,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跟他撕破臉,逼著他寫休書,然後徹底的與姚家斷絕關係。”
京墨手指捏著酒杯有些泛白,心底掙紮起來,他是發過誓的,不能輕易說出去。
這東西並不是什麼好事,甚至是過於重大,他根本不敢告訴薑玉瑤。
十九歲的姑娘已經過得這般不好了,還讓她去背負這些做什麼啊。
京墨道:“無疾堂不能轉賣給任何人,大小姐。
太師曾下令,無疾堂隻能是薑家人的私產,不能給了任何人去。”
給了別人,就是害了別人,沒有人擔得起。
蘇葉眼睛看了京墨一眼,隻見他臉色煞白煞白的。
懷夕:“我是真的什麼都不清楚,是不是無疾堂藏了什麼寶貝?咱們一會兒把無疾堂從上到下的翻一遍?”
蘇葉搖搖頭:
“要是個寶貝,太師怎會不告訴大小姐?
太師有什麼寶貝是不舍得給大小姐的,所以我猜測一定不是什麼寶貝。”
薑玉瑤酒飲得多了一些,天知道她的酒量有多差,腦子還是昏昏沉沉了:
“罷了,跟姚桓之分開的事情我自己再想想辦法。
無疾堂現在至少被收回在我的手裏了,隻要我一直控製住姚家,這結果便是最好的結果。”
落葵將酒杯噔的一聲放在桌上:
“實在不濟,殺人放火的事情我也可以去做!
姚桓之這個狗東西,上次還來無疾堂調戲過懷夕!”
懷夕溫柔,不比落葵的火辣粗暴,也不比蘇葉的精明強勢,姚桓之一來她就害怕。
薑玉瑤拍了拍懷夕的手:“讓你受委屈了,下次我再拆他一根骨頭。”
無疾堂七子今日與她不醉不歸,幾人哭做一團,說苦日子就快要熬到頭了,不會再比從前苦了。
她們自小在無疾堂長大,薑玉瑤很小的時候跟著小師叔就來學醫,跟眾人的感情一直很要好。
而太師薑長林也從未說過無疾堂七子是薑家的奴仆,還讓薑玉瑤好好待她們。
思緒慢慢混亂了起來,喝到最後忘了些形狀,看見天色暗沉下來,這是要去鄰宅的時間了。
蘇葉問:“大小姐,您這身子去鄰宅可還支撐得住?”
薑玉瑤將馬車的簾子掀開:
“吹吹風就好了,一會兒到了鄰宅應該不會影響施針。”
她還是從沉霜院的地洞穿過去的,腦子是有些暈,抬頭看了看天際,今日是月圓之夜。
即便是在黑夜之下,一切都是那樣的明朗寧靜。
鶴硯清依舊是悠閑的躺在床上,直到聞到了桂花酒的味道,虛眸看了薑玉瑤一眼,就知道這人飲酒了。
他有些不願意讓她紮了,萬一紮錯了,紮死他怎麼辦?
薑玉瑤站在窗台吹了吹涼風清醒了一下腦子,腳下一歪,朝著床沿就撲了過去。
鶴硯清瞧著這人是喝醉了,不經意的將柔軟被子往外移動了一些,
要不然薑玉瑤的額頭磕到床沿,鐵定流血。
“唉,世子爺等等吧,我的確是喝醉了,等我坐一會兒再施針。”
鶴硯清聽著,還算是個有點責任心的人。
薑玉瑤就在凳子邊上坐著歇息,忽而感覺外邊鬧了起來,柳相繞行色匆匆的走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
官府的人突然包圍了這間宅子,說是姚府的少夫人私通鄰宅主人,要捉拿去報官,怎麼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