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好久不見遊大王(1 / 3)

林星佑在木頭村外隨手撿起一塊鋒利的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在大樹幹上刻下了字:“前村危險,請小心行事。”她又嫌不夠顯眼,咬咬牙,狠心戳了自己的傷口,用鮮血描摹一遍。

“疼疼疼死我了。”武俠世界真是深藏不露,哪裏都有瘋瘋癲癲的人。

林星佑捂著自己受傷的手臂,齜牙咧嘴地邁上新征程。

至於樹幹上的字,被誰看了去,被誰劃了去,已經不再關她的事了。

她現在隻想知道為什麼小無會經過木頭村。她從哪來,要到哪去呢?

穿過荒蕪的小路,從清晨走到了中午,林星佑來到一個名為“論跡”的小城。凹凸的道路,吆喝的乞丐,玩蹴鞠的少年,打鬥的武夫,擺攤的商販……都集中在眼前小小的一條街。或許這個世界就是混亂而多彩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林星佑走到一個乞丐麵前,蹲下去,看著他的眼睛,沒頭沒尾地問道:“你認識我嗎?”

那乞丐點了點頭,林星佑喜出望外,抑製想跳起來的衝動,她就知道,幸運在是她那邊的。

“那我是誰?”林星佑激動得聲音都有點變形。

“你是好人。”那乞丐晃了晃手中的瓷碗,推到她腳下。

“……你認錯人了。”林星佑掏出了兩枚銅錢,仔細斟酌著,最終決定你一枚我一枚,其樂融融。

林星佑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遊蕩著。買點吃食看別人打架,順路踢幾下蹴鞠。大街逛完,她就向小巷行去,嘴裏還念念有詞:佛祖保佑。

並非她想自尋死路,而是小無在進入木頭村前,衣服破爛,身上隻有二十文,流落街頭的可能比她明天有飯吃的概率大。

小巷幽長,每一個彎像一個結界,隔開了兩個不同的天地。一拐,蓄著長白須的大爺下著圍棋,高聲著:“有有有!”

一拐,街頭的醉鬼吐出口齒不清的兩字:“再來再來。”

再一拐,腳下粘上了黏糊糊的汙漬,耳邊傳來沒有起伏的詩聲,眼前有位娘親哺育著她的孩子。

一拐又一拐,她看到了飛蠅環繞的地方躺著沒有溫度的活人,他們整整齊齊地靠在牆邊,在林星佑路過的時候用瘦骨嶙峋的手扒拉著她的衣服:“行行好吧。”

可惜林星佑不是這群瀕死教徒的救世主,她已經自身難保。傷口發炎後易發燒,多麼簡單的道理,來得多麼的突然。

在一眾教徒的扒拉中,林星佑聽到“哐當”一聲,哪裏傳來的呢?原來是她的腦袋栽倒在地板發出的啊。林星佑勉強抬起了沉重的腦袋,她看見了一個少女,從彎道突然竄出來的少女。

那是怎麼樣一個人呢?嗯,就像家裏的小貓,一從外麵回家,看到它就想跟它說:“好久不見呀。”

“你們幹嘛欺負小朝!”林星佑聽見她如此說。

林星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如同看電影般,前頭的夢被按了加速鍵,很快就略過。直到……爹娘給她許了婚,她說她不要,她要和哥哥一樣走遍天下,她爹說她沒個正經。

她的姐姐說阿晞骨骼驚奇,不如送去學武。她娘則說學武不好,早點結婚她才安心。

沒人問過她的意見,所以她逃了,帶著自己的家當——衣服和攢的銀子。坐上馬車,隨便去哪裏都行。

她吃了未嚐過的麵,賞了不知名的花,樂一聲“不虛此行。”

銀子花光了,找活又處處碰壁。於是,她開始流落街頭。

接著,她遇到一位要罩著她的少女,她說她叫遊閑。

有一天,那位少女送了她一個手鐲。

有一天,她和少女四處搜刮來的跟班一起流浪,來到了神風城外圍。

她聽見自己說:“我聽說神風城有那麼大!好多人都去那邊謀生。我在那裏說不定可以混個店小二!等賺夠錢就換我罩著你。”

然後,走了好久,她來到了木頭村。

她看見了三個人站在路邊,她問:哪裏有賣吃的?

那三個人說就在不遠處,他們帶她去。

她被拖進了一個沒人的屋子。

“怎麼就隻有二十文,前不久剛在一個莽夫上折了臉,竟又碰上一個窮酸鬼,晦氣。”

“喂,你那什麼眼神!踹你一腳還不夠是吧!”

林星佑看見自己趴在地上,蜷縮著身體,心裏隻有一個念頭:“這個手鐲,我才不會給你們。”

最後的最後,林星佑看見自己避著人群奔跑,好餓,好累,不管怎麼樣,到了神風城要先好好吃一頓。

快到了吧?可我為什麼走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