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宮過夜是珍賢妃娘娘的特權,她當然不會留宿承乾宮。
隻要做出已經與皇帝歡好的假象,博得太後的信任就行了。
她出來的時候天色也不算晚,皇帝應該聽進去了她的話,去合熙宮找賢妃娘娘了。
皇帝要和賢妃娘娘恩愛的時間越長越好,這樣她才是最安全的。
短暫的與皇帝達成了合作關係,也不知道太後失去作妖的能力之後,皇帝會不會按照約定送她出宮?
世子……真的是為了她,拒絕和妹妹成親嗎?
“裴姑娘,太後請您過去。”
桂嬤嬤低著頭,瞥了一眼她脖子處的紅痕,嘴角的笑容越發大了:“老奴伺候裴姑娘更衣吧!”
這樣去見太後肯定不行,裴嫵點點頭,桂嬤嬤帶著幾個宮女魚貫而入。
床上還有裴嫵借皇帝帶血的手,沾染上了血漬的女子元帕。
雪白的元帕上,鮮紅的血液在向桂嬤嬤證明,裴嫵已非“處子”之身。
合熙宮——
宣武帝好不容易把薑昕玥哄好,吩咐向嬤嬤把小團子帶下去,手背上砸出來的傷口就暴露在了薑昕玥的麵前。
她“謔”地一聲從床上坐起來:“皇上,您受傷了,這怎麼弄的?”
女子雙手柔軟,捧著他的手,心疼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在他破皮的地方吹了吹:“王得全怎麼也不給皇上包紮一下?萬一傷口感染了怎麼辦?是不是很疼?”
王得全就在屏風後候著,怕皇帝有個什麼事要吩咐,自己跑得及時,卻不料聽到了賢妃娘娘的責怪。
天地良心,不是他不給皇上包紮,是皇上非要留著傷口來合熙宮博取娘娘的同情啊!
他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不疼,玥兒吹吹就不疼了。”
這時候了,他還在開玩笑。
薑昕玥瞪了他一眼,叫來霜降:“去藥箱裏拿金瘡藥和絹帛來。”
生下小團子後,她就讓內務府給她做了個小箱子,再讓嚴太醫放了些跌打摔燙的傷藥在裏頭,做成了一個簡易的醫藥箱,就像太醫院的太醫們整日裏背著的那種差不多。
省得將來有個什麼小病小痛的,還非得要等到太醫來才能處理。
霜降很快拿著醫藥箱過來,在一旁給自家娘娘遞東西。
薑昕玥輕柔的給宣武帝上藥,藥粉塗上去的那一刻是有些刺痛的,皇帝這個八尺男兒完全忍得住,但他還是“嘶”了一聲,惹得薑昕玥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小時候摔跤了,總希望母後可以將他抱起來,吹吹他的小手,告訴他:“吹吹就不疼了。”
可每回他故意摔倒,太後總是冷冷地看著他,指責他連個路都走不好,將來怎麼做得好皇帝?
如果可以,太後隻怕是想將皇位讓給吳家人來坐。所以不管宣武帝做得再好,也得不到太後的一句誇獎。
太後對他,永遠都是打壓、責怪、訓斥……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放下執念,對太後再也沒有了正常母子之間的親情了呢?
大概是一次次的失望過後,很久很久之前,久到每一次吳承翼欺負自己,太後都站在吳承翼那邊時……久到他自己都記不清已經有多長時間,他忘了自己還有個母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