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有旨,如妃金麗華心腸歹毒,謀害後宮嬪妃,人證物證確鑿,朕之痛心,難以為繼,濯令皇後監管,以宮規處置,另廢其封號,貶為貴嬪,遷慶陽宮。”
如妃……變成金貴嬪了……封號沒了,妃位也沒了,還要從延慶宮被趕去慶陽宮。
那可不是什麼很吉利的地方,是從前死過人的洗荷殿。
薑昕玥住在這裏麵的時候,就一直大災小病不斷,她的姐姐還吊死在偏殿裏,麗貴妃在這裏墜過湖,楚婕妤的屍體也是在被填了的荷花池裏被發現的。
後麵蔣媛從冷宮出來,也是住在慶陽宮。
總之,洗荷殿改名之後還沒有嬪妃住進去過,陰森森的,沒什麼人氣。
隻不過因著填了的荷花池種滿了薔薇花,還是有不少新晉的秀女和宮女太監常去。
金貴嬪搖搖頭:“不是我,明明不是我,為什麼……”
她那雙大眼睛瞪得都快從眼眶裏跳出來了,太陽穴一陣陣刺痛,厲聲質問:“皇後娘娘,是你!是你陷害我是不是?皇上被你蒙蔽,你才是最毒的那個毒婦。”
薑昕玥向前走了兩步,與金貴嬪麵對麵,一個像一隻憤怒的小鳥,一個冷靜得像個無情的劊子手。
突然,金貴嬪的瞳孔急劇的收縮了一下,眾人隻看得見薑昕玥的背影,以及向後倒退數步,踩中草垛,摔倒在地的金貴嬪。
她摔倒之後,林掌鏡立馬上前,還以為是皇後娘娘要為良妃娘娘報仇,用什麼暗器殺了金貴嬪。
結果也隻看到金貴嬪抬著手指,顫抖著指著皇後娘娘,嘴唇哆嗦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不像被暗算,倒像是被嚇壞了似的。
而皇後娘娘臉上帶著微笑,隻是那笑,怎麼看都有股威嚇恐怖的感覺。
“按著宮規,金貴嬪下毒謀害良妃,若是致死,就要一命賠一命,但現在良妃仍在昏迷中,就杖責六十,以儆效尤。他日若是良妃不好了,金貴嬪這條命,就給本宮到閻王爺那裏記一筆,本宮隨時來拿。”
也就是說,如果良妃哪天因為中毒短命了,金貴嬪就得給她陪葬。
可是……
懸鏡司這六十大板下去,金貴嬪也不一定還有命在。
很快就有侍衛拖著金貴嬪去隔壁刑房行刑,慘叫聲傳過來時,黃煙雨的身體都跟著抖了抖。
“皇後表姐,我……我可以走了嗎?”
她真的想快點離開這裏,再也不想來了。
“當然……”
在她期待的眼神中,薑昕玥緩緩吐出幾個字:“不可以。”
“什麼?”
黃煙雨還以為自己聽錯了,伸著脖子又問了一遍:“我不可以走嗎?剛才……”
“剛才什麼剛才?”
薑昕玥揮了揮手,一股雞湯的香氣傳開,勾得人食指大動。
霜降手裏捧著一個冒熱氣的白瓷盅,從喜鵲的背後走出來,她們二人雖然穿著一粉一碧的衣裳,但在黃煙雨看來,簡直就是勾魂奪命的黑白無常。
“你……你們想做什麼?別……別過來……”
薑昕玥往外麵的太師椅上一坐,神情在一瞬間變得冰冷,眼神都沒看她,而是摸著自己珠光寶氣的護甲道:“任你怎麼巧舌如簧,你我心裏都清楚,給良妃下毒的人就是你。你想毒死良妃,將本宮陷入不義之地,挑唆本宮與大公主之間的關係。大公主嫁了薑家二房,你的表哥為妻,你想一舉三得,讓薑家族中對本宮也起怨恨。說不定皇上也信了謠言,是本宮毒死良妃,本宮就會失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