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
這還能有假？
那分明……就是天後娘娘啊！
而且如果她不是的話，也不可能坐在皇上身後的……不……
以往帝後二人需要一同出宮時，好像天後娘娘都沒有單獨乘坐過車輦，都是與皇上同乘龍輦的。
鴻臚寺丞的眼睛越瞪越大，難道說……
薑堰昆又是一聲哼笑：“連你都以為她是天後娘娘，不識得她的人，更要認錯了。”
“那就是宮裏的娘娘嗎？長得好美啊！”
“她的衣裳會發光，好漂亮，果然能當娘娘的人美貌過人。”
“她好威風呀！”
……
底下無數的女子仰望著穆芊芊，她們的討論一點點傳進她的耳中，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她好像看到了一條光明大道在朝著自己招手……
名利、寵愛、富貴、權勢……
人們的羨慕、嫉妒、追捧……那些所有曾經屬於天後娘娘的一切，都將成為她的。
她才是大燕朝地位最高的女人。
“妖後！為我主公賠命！”
“撲哧！”
“啊——”
“護駕！護駕！有刺客！”
一片混亂中，皇帝起身大喝：“抓活的！”
朱謙益自從入了薑家門下，一直在刑部馬一陽的手底下做事。
薑堰昆按照皇帝說的，不能對他太好太親近，也不能給他太多的實質性的幫助，但又要讓他知道，是薑家救了他，給了他新的希望，把他高傲的頭顱壓彎下去。
這樣，他才能心服口服，對太子殿下和天後娘娘俯首稱臣。
那刺客大叫“主公”的時候，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
因為他爹在世的時候，底下人才稱他為“主公”。
穆芊芊的笑容還僵在臉上，胸口已經插入一把長長的匕首，那匕首貫穿她單薄的前胸與後背，大片大片的鮮血染在月白色，閃動著銀光的衣服上，開出一片片荼靡絢爛的血花。
“妖後已死！妖後已死哈哈哈……”
“為什麼……殺我？”
“妖後，你唆使皇帝殺了先皇後，暗殺我主公，我要你為他們陪葬。”
天下大赦，京城中許多犯了事被關進大牢裏的人，表現良好的都被放了出來。
這其中也包括了被塞入矮寨巷子裏的先皇後的娘家人朱家。
朱家人自入了矮寨巷子，要不是靠著薑家幫襯照顧，早就被其他世家牆倒眾人推了，哪能等到天下大赦的時候？
朱謙益可以確定，他們朱家絕對沒有人反對天後娘娘，朱家除了他這個男丁是漏網之魚，已經沒有其他活口了。
一家子的女眷，也不是個個都軟弱無用的，總有幾個胸有丘壑，想靠自己重振朱家的。
天後娘娘的新法，對她們有利，她們怎麼可能唆使舊時家仆刺殺天後娘娘？
穆芊芊倒在轎輦上，嘴裏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看著一個黑衣勁瘦的少年將刺客拿下，她抽搐著：“可是我……我不是……不是天後娘娘啊！”
她的榮華富貴，她的揚眉吐氣，她的萬般設計……終究……是一場空嗎？
胸口的劇痛讓她思緒渙散，但又無比清醒，身著龍袍的帝王已經走過來，那俊美的臉龐沒有半點傷心。
穆芊芊伸著手：“皇……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