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開心,也很生氣。
徐年一聲不吭地就突然把兄長帶到她麵前。
她一點準備都沒有,絲毫不知怎麼麵對以為已經消失的親人。所以在見到兄長的時候,她選擇逃跑。
沒想到,她連見兄長的勇氣都沒有。
為什麼,是因為如今的一切一切都回不到從前了嗎?還是說她其實是在回避以前的痛苦。
不敢撕開過去的傷口,懦弱地躲藏自己。
而現在她不得不重新揭開看似愈合的傷痂。
“徐年,為什麼這麼做?”初棠眼中的怒火平息,揭露出背後的悲傷。
徐年未回答她的問題,另一隻手抬起輕撫她的左臉。
那道十年前留下的疤痕已經消失不見了。
他笑了,隻是眼底留有苦澀。
“傷疤不見了,不需要用藥了。”他說道,又像是喃喃自語。
以後有她兄長照顧她,不再需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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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棠,如果你想要離開萬歸閣,我絕不阻攔。”徐年再一次說出這句話。
初棠情緒歸於平靜:“沒有這個打算。”
徐年喉嚨滾動,他握住初棠手腕的那隻手緩緩用力,靠近自己脖頸。
“你!......”初棠察覺到徐年的意圖,立馬掙開他的手,將劍挪走,收回劍鞘。
又跟他解釋道:“我是生氣你一聲不吭地安排這一切,但不會殺你,我隻是生氣。”
“剛剛,對不起。”初棠語氣不再強硬,有些泄氣地坐在側邊的木椅上。
“沒有提前告訴你,是我的不對。”徐年也向初棠道歉。
兩人各懷心事,陷入沉默。
最後是初棠先打破了僵局:“你何時知道常笠是我兄長的?”
她想知道答案。
不過,如果她聽到的答案是徐年十年間一直曉得,卻瞞著她的話。
她會再一次把劍架在他的脖子上表達她的氣憤。
幸好,徐年的答案在她的接受範圍內。
“一年前,我在調查一件事情時發現的。剛開始,我以為是某個薑國將軍的遺孤,後來又有一些線索讓我確定他就是薑國太子薑源,你的皇兄。”
徐年低頭,不與初棠對上目光,以藏過自己的心思。
他當時發現常笠是薑源時,驚訝程度不亞於初棠。錯愕之後,他的內心掉入無限糾結之中。
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初棠?
如果告訴她,她應該會開心,她也可以回到親人的身邊。
但……
也會離開他。
如果假裝一切事情沒有被發現,她便不會知道自己還有親人在世。
可他不忍心,她應該和其他人一樣感受親情的溫暖。
還有,她不應該再待在他的身邊。
隻要和他待在一起,十年前那件事的陰影總會存在。
他已經自私地把她捆在身邊十年了。
十年夠久了。
“去找你的皇兄吧,你該去見他。不要待在這裏,這裏沒有準備你的地方。”
徐年狠下心,對初棠下逐客令。他站起,背過身去,態度決然。
“我會去找他。”初棠也站起身,以下屬身份向他作揖,“謝謝,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