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禮看著浣碧還有一半衣衫濕透的樣子,一把將她給拽進來。

“他們剛就瞧見你這副樣子了?”允禮的聲音帶著隱忍的憤怒,不是對浣碧,而是對自己。他不該同意浣碧的提議,讓她親自去打探消息。

允禮咬緊的牙關,還有鼓起的額角都在表明他此刻的不爽。

這些浣碧都看在眼裏。她竟不知,自己在允禮心中已經有這般分量。

“這事你不許再參與了,我會解決。我真是昏了頭會讓你親自去。”允禮說道。

邊說邊拉著浣碧走到桌邊坐下,由不得她拒絕。

雖說他言語中帶著憤怒,動作確實輕柔,正準備為她上藥,手卻頓在了半空。

浣碧若是褪去那件外衣,那裏麵便隻有一件吊帶的衣裙了,允禮看了眼浣碧,最後隻放下藥膏說出一句,

“等我。”

浣碧就這樣一直望著允禮,打量著他從一進門就開始的動作與神情。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允禮,也從未想過這樣的神情會展示給她看。曾經拚盡全力,不惜與孟靜嫻鬥也換不來的溫柔與克製,會來的這麼輕而易舉。

浣碧在聽到關門的聲音時,突然自嘲地笑了,潛藏了許久的委屈湧上心頭。

“姑娘,主子叫我來給您上藥。”老板娘恭敬地進來說道。

“藥在那。”浣碧並未轉身,隻看向桌麵,給老板娘示意。

老板娘小心地為她褪去衣衫,輕柔地上藥。

“這樣的疼痛姑娘竟也能忍著不叫嚷,我當真是佩服。”老板娘發自內心地說道。

“怎麼稱呼你?”浣碧把玩著手裏的玉鐲說道,她隻覺得那玉鐲的成色實在是不錯。

“這裏的人都叫我薛媽。”薛媽手裏的活並未停下。

“那本名呢?”浣碧突然想問,雖然她知道這有些唐突。

“本名?早不記得了。”薛媽笑了笑,似乎還真想了一下,卻是沒想起。也不知是不是真的不記得。

“姑娘手上的鐲子真是極美,我瞧你把玩許久,大抵也是真喜歡。這還是王爺送來讓我給姑娘戴上的呢。”薛媽自顧自地說道。

浣碧摩挲那手鐲的動作僵硬了一下,又舉起手抬眼仔細瞧了瞧。

“我先告退了。這藥姑娘連續用個幾日肌膚便可複原。”薛媽收拾了藥膏,又給浣碧留了一瓶新的。

走到一半,薛媽又說道,“那個記得我名字的人早就不在了。但真心疼愛的姑娘的人還在你身邊。老婆子我多嘴了,姑娘勿怪。”

說罷她就出去了。

不一會,允禮就回來了,還帶著幾個盒子,裏麵是糕點。

“我估摸著你一天沒吃飯了,也是餓了。吃完後收拾收拾,我送你回滄海明月閣,在何茂德那裏也算安全。明日我安排人帶你回宮。”允禮說道。

浣碧已經換好了衣服,原本靠在床邊休息。看見允禮回來,便起身去接過他手裏的盒子。

“這樣晚了,王爺從何處買來這些糕點?”

“你打開瞧瞧?”

“這是王府的小廚房做的。”

“府裏就有名廚,何須出去買?”

浣碧笑了笑,是啊。她都忘了,府裏有七八個廚子,隻供著主子的飲食。難得的是允禮願意回去給她取來。

“多謝王爺。”浣碧謝道。又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