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碧記著宸貴人來碎玉軒時,眼下有些烏青,像是沒睡好一樣,就算用了脂粉遮蓋,也掩蓋不住。
隻是宸貴人入宮連個貼身宮女都沒帶,想探究她身上的故事實在是難如登天。
正在思索之間,浣碧瞧見溫太醫走了進來,大抵是向莞嬪請脈的。
“溫太醫。”浣碧叫住了他。
溫實初看向浣碧,像是碰上了多年的好友一般笑得和煦。
“浣碧姑娘。”溫實初上前行了一禮道。
浣碧眼尖地看見他的袖口是一排竹葉,配色清麗,一看就是女兒家的手藝,浣碧心中偷笑。
“溫太醫最近看來心情很好啊。”浣碧打趣道。
“莞嬪娘娘身體康健,自然也是微臣的福氣,當然開心。”溫實初說道。
浣碧也不點破,隻說:“溫太醫裏麵請,小主在裏頭呢。”
浣碧陪著進去,溫實初把了脈,母子平安。
浣碧才開口問道:“溫大人,不知太醫院最近有沒有替宸貴人開過方?”
“浣碧姑娘怎知?”溫實初想到前日張太醫才替宸貴人開了一張安神靜心的方子。
“是有過,據說她是憂思驚懼,才找張太醫開了張安神養氣的方子,讓自己看起來有些精氣神。”溫太醫說道。
浣碧更加確定宸貴人定然是經曆了些什麼,以至於與皇後反目,甚至不惜與烏拉那拉全族為敵。
剩下的幾日,她都在暗中打探,允禮還幫了不少忙。卻也隻能探出宸貴人在入宮前有個相好的,如今卻已經不在族譜之上了。
浣碧將消息告知了莞嬪,二人倒也猜出了一二,對宸貴人的投誠更信任了幾分。
翌日,
在朝陽升起的清晨,果郡王奉旨入宮,陪太後說說話,又去了皇帝的勤政殿請安。
“你來的正好,你瞧這幅顏真卿的字畫如何。”皇上正在書桌上欣賞著那幅字帖,蘇培盛在一旁伺候著。
“果然是力透紙背,大氣磅礴。皇兄這裏的字畫總是最好的。”允禮道。
“陪朕說說話吧,蘇培盛,擺棋局。”皇上吩咐道。
蘇培盛到底是伺候了皇上多年,早就猜到了皇上的心意。
“奴才知道果郡王入宮,早早就給皇上備下棋局了。”
二人交鋒對弈間,允禮已經失了好幾顆棋子了。
“你今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皇上問道。
“是皇兄棋藝高超,臣弟潰不成軍了。這棋子在皇上手裏,像是活了一般,個個都帶著肅殺之意。”
“禦棋之道,亦如帝王之道,一步錯,則滿盤皆輸。朕不得不步步為營。”
“好在皇上手下的臣子都是忠心耿耿,臣弟昨日才在城隍廟巧遇籍正信,衣著華貴,儀態萬方,器宇軒昂,甚為讚賞。”
皇帝坐在對麵,手裏的棋子在指尖流轉,然後抬手示意果郡王繼續。
果郡王繼續說道:“他身上的蜀錦臣弟記得宮中才有進宮。看來皇兄很是賞識他了。宮中百姓享福,安居樂業,官員個個肅容端莊,全都承蒙聖上聖明治理。”
皇帝的眉頭微微皺起,他從未賞過籍正信蜀錦緞子。他知道籍正信的俸祿並不多,衣著華貴的情況似乎有些不符合實際。
皇上說道:“肅容端莊?他那般言行,哪裏算得上肅容端莊。你說籍正信如此華貴,他究竟從何處得來這些財富?”
果郡王微笑著回答:“亦或是他手底下還有些什麼別的產業?”
皇帝有些好奇,問道:“允禮,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