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蒼白脆弱的棄愛宣言
羅拉明顯不信任的表情，全然寫在臉上。
王思婍可不想成為羅拉眼中水性楊花，腳踏多隻船的無聲指控對象。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當著她的麵，坦然接受胡子騰提出的明晚約會請求。
但前提條件是，王思婍必須要再帶一個人去。由於是初次接受仍算半個陌生男人的盛情邀請，假如有個萬一，那相對於勢單力薄和手無腹肌之力的她，在不具備防狼噴霧劑防身的情況下，身邊必須要有個保鏢作陪才行。
電話的另一端，經過幾秒鍾的短暫沉默，樂然應允。
這也就是王思婍，在羅拉多次擠眉弄眼的指示下，被迫綜合考慮約會場合有可能發生的各種不安全因素中，唯一篩選出最有說服力的恰當理由。
正在房間裏說笑的兩個人，無意中嗅到空氣中飄溢的菜香味，便覺饑腸漉漉。王思婍抬頭望了一眼牆上的鬧鍾，午飯時間將至。
“羅拉，你不是說仆人們都放假回家了嗎？”
這回改成王思婍滿臉不信任了。
“走，我們去看看。”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大廳。擺好的餐桌上，端放著三碗熱氣騰騰得咖喱米飯，根據菜色，中間還搭配了一碟西式甜點。
眾口難調。秦凱軒雙手抱著幾罐不同口味的果醬，從廚房走出來。
王思婍和羅拉滿目狐疑，麵麵相覷。主動為其讓開一條道路，並各自若有所思的盯向坐回座位上的秦凱軒。
“表……表哥？你不是去……”
羅拉吞吞吐吐，尚未說出完整的一句話，便被站在旁邊的王思婍一語打斷。
“聽說馬來西亞的淺海灣一帶，經常會有遊客被海蜇蟄傷的現象，你，沒有事吧？”
“我還好。”
秦凱軒掠過羅拉的臉龐，心領神會。邊回答邊拿起刀具，抹了一塊魚子醬，拌進香噴噴的米飯。
羅拉驚奇轉頭，神色不定的看向王思婍。以前看似毫無破綻的編造謊言，不攻自破。
王思婍盯著桌子上可口的咖喱炒飯，雙眼放光，饞的口水都快滴下來了。她這兩天為了省錢，隻顧就水啃幹麵包了。
迅速抓過秦凱軒手底下的鐵盒子。魚子醬嗎？不要，她才不喜歡它的特有腥味。重新搜刮一遍果醬，調配出喜歡的口味，最後又拌進少許的沙拉跟黃油進去。獨特的美味，就這樣在自己手中誕生了。趕緊吃，吃完她還有話要說。
本就不怎麼餓的兩人，望著風卷殘雲的王思婍，頓失胃口。這速度，就跟餓了多少天似的。這其中的緣由，羅拉再清楚不過。她甚至將自己那份，一並都推給了她。
秦凱軒微微皺眉。直覺告訴他，他不在的這些天，肯定錯過了不少好戲。
王思婍滿意的拿起方巾，擦擦嘴巴。然後彙聚起碟中的殘羹剩菜，主動請纓，要求到廚房刷盤子洗碗。當然這一切，對於她這個嬌生慣養的千金來說，可能完成的並不太好。碗洗得幹不幹淨，不太重要，關鍵是打翻幾套餐具，在撿被碎片時，不小心割破了手指。
分工完畢。羅拉感歎身為天下女子的共同悲哀，主動扛起掃把，進廚房打掃戰場去了。
“對不起，是我太笨了。”
秦凱軒沒有說話，隻是雲淡風輕一笑。替她消完毒，便開始為她包紮起傷口。
王思婍忍住指尖的疼痛，緩緩抬頭。再次仰視距離她幾公分，棱角分明的麵部輪廓曲線，精神有那麼一刻恍惚。前後兩次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
上一次近距離觀察他，是在樹林小木屋中並肩飲酒對歌，那時她抗拒不了殘留在血液裏，自古美女愛英雄的古老傳承因子，已徹底被她迷倒眾生的行為所臣服。而這次，她身體裏每寸血管神經，都因舞動著的靈魂顫動，發出愉悅的共鳴。這才是發自內心的喜歡。
沒錯，她同時愛上了來自不同時代中的兩個男人。一位是出現在夢中的江南鹽商，而另一個，就是眼前的秦凱軒。不管他們前世今生有無瓜葛，她都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他們。
或許是她生錯了年代，也或許是她出現的太晚，兩個男人，一個是有婦之夫，一個早已名草有主。
秦凱軒往傷口上塗完藥，正要拿出紗布包紮，不經意間抬頭，正好對上王思婍含情脈脈的水亮鳳眸。慌亂的眼神一路閃躲，但願自己誤解了她的含義。
“秦凱軒，不要怕，請允許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這樣看你。我保證從明天開始，將你當成我真正的好朋友來看待，就像羅拉，凱特，還有歐蒂娜。是絕對絕對不會影響你的個人感情的。”
秦凱軒低頭聽完她句句泣血的放手宣言，依舊麵無表情。盡管心中的憂慮卸去不少，但又增添一種難言的憂傷失望情愫在裏頭。
“如果可以，我希望老天爺能賜給我一段真摯不渝的愛情。離經叛道也好，大逆不道也罷，最起碼它是完完全全屬於我自己。”
秦凱軒手裏的動作突然僵滯。剛纏好的紗布全然鬆懈，正一圈圈脫離王思婍的兩根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