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繃繃的躺著,踏實的一覺睡醒,伴隨著一些甜蜜的疑惑和舒適感睜開眼睛。小孔裏的蟲子在發光,整個洞穴通體透亮。
她爬起來,心如死灰,她知道這次的瘋狂不是夢境。她看到一攤軟塌塌的屍體,在熒光下顯出腐爛的黑暗,皮肉都微陷在骨頭邊。
她盯著,死死的盯著,好像一直看著他,他就能會再次睜開眼睛一樣。沒有!沒有!隻是爛在那裏,和這裏一動不動的石頭一樣。死氣沉沉,讓人絕望。
她最後看了一眼,那時露出的是堅決的表情,眼中閃出瘋狂。她摸了摸自己的雙臂,把沙土撫下去。
她找到石塊,敲開了他的腦袋,一口惡臭噴勃而出。她拽了一把他的頭發,頭發僅僅像埋在一層泥裏,很容易就拔出來。用頭發緊紮了她的頭發。她從他的腦子裏抓出一部分她想要的,放在幹掉的幹硬碎布裏,放在內衣中。
“我們相愛啦”
真的最後看一眼,她就要繼續前進了。
前麵的洞穴越發明亮,並且生出條條發光的藤蔓,當她撞上去時,才發現那些是發光的長石頭懸在洞穴中,都顯的這地方有點像個掛滿吊晶的盛大客廳了。
“我們會跳舞”
她用地上的石頭砸開幾條長石條,用布條捆在一起,再用它們來砸開更多的發光石條。
越前進洞穴就越是從四麵八方生出尖尖的石條,到後麵連洞穴的牆壁都變成密密麻麻的尖刺。
她遍體鱗傷,但還在內衣中兜著那糜爛又滲水並且發出惡臭的東西。
前麵就是沒有尖刺的幹淨洞穴,不過必須通過這扇比鯊魚牙齒還要密集的水晶門:利齒完美的環繞了出口一圈,幾乎是嚴絲合縫的咬合著,隻漏出那麼一點點縫隙,得以窺見外麵那沒有尖刺的天堂。她回頭看,密密麻麻的石尖條都又墜了下來。
她發現當血液碰到那些水晶刺時,晶亮的藍紫色水晶就融化了成了一小攤粉紅色的液體。
即使她受了很多傷,可那點血對一個大自然的吸血鬼還是是不夠償還債務的。她用一塊布擦幹了所有疤痕,甚至對著疤痕表麵去用力的揩了一揩。水晶刺也隻融出一個勉強能通過腦袋的出口。
她用石頭劃開右臂,大把鮮血落在水晶上,就像熱水滴在雪地上,水晶牆漸漸萎縮。
“我們來喝湯”
更多的開口,更多的血液!她的精神對在破壞自己的身體上變得麻木,她知道自己千瘡百孔,鮮血成行,像一條陷入黑暗和獻血幻想的野獸。
她的思維在不受控製的飛快傳動,即使現在她睡著了,即使她不再是這副肉體的主人,那火一般的思維也會存在,她這一輩子到現在好不容易建立的一點自尊自愛現在開始一邊變小一邊扭曲,扭曲的另一頭形成了一個充滿快感的性格。一切拘束——她真正的畏懼,在那一刻都成了她能踐踏玩樂的資本。
她的大腦杵在無限的興奮中,要是你站在她旁邊,你一定能感覺到鮮血像電焊的火星一樣飛濺。
她的思維飛速運轉,一秒鍾思考著八百條路線的東西。她也沒有停止用石頭劃開皮膚。
她完成了,她感覺極端的虛弱,抿了抿嘴感覺嘴唇都起皺了,那些血淋淋的創口,在悶熱的石洞中也感覺有些冰冷。
她不需要更多選擇!一些奇妙的感覺順著不存在的縫隙在她緊繃著發狂的腦海裏流過。
是那條龍,猙獰的麵孔!通過龍身邊那不規則的海麵(當時的她當然分不清是海的哪個平麵了)看到了自己慘不忍睹的臉。她不忍心繼續看下去,但她真的快瘋了。她盯著龍,龍啞開大嘴碰射水花。她則張大嘴巴,抱著把自己淹死的態度去大口灌水。
水流散盡,她披頭散發的跪倒在地上,幻想消解。她胸前的腦子掉在地上,變得鮮豔鮮活,好像還在蹦跳呢!傷口感到刺疼,但不再是那種致命的讓人無法前進的疼痛了。
她已經突破了水晶門,並且在水晶門的後麵,那些發光水晶就變得清脆很多,她用石頭就可以敲開。她敲成了一塊合手的稍長尖水晶,舉著來,在牆壁邊找到了僅剩的幾縷頭發,她把頭發係在手腕上,打了三個四死節。
“我們永遠不要分開”
發光的水晶帶領她繼續走深洞穴,一些蝙蝠的影子在牆壁邊放大飛過,一條亮著的黃色的水蛇順著牆邊遊過,還有一隻毛茸茸的土撥鼠跟在她身後,當她轉頭時,它就拱進泥土。
她把水晶放低,照亮了下發細膩的黃色,那些是沙子,而且還是波動,對,就像河水那樣的起漣漪。她還能聽到樹葉在沙沙作響,這附近一定有個島嶼。
那隻土撥鼠抱著一顆發光的水晶,正在喝著那黃沙柔水。它停止飲水,木呆呆的站直它的身子,無辜的眼睛盯著欣然。
她緩慢,又緩慢地舉起手上的發光水晶,倏的一下,丟了出去,打出了沙子水花。她撿起嵌在淺岸邊的發光水晶尖,看到土撥鼠滑潤的血液正在被有顆粒感的沙水擠壓著,勉強生出一條鮮血紋路。那個被土撥鼠抱著的水晶在沙水下露出沉悶的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