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菲利的路(1 / 2)

一輛卡車拖著長長的後備箱,高級人員都會聚在這裏。菲利睡在裏麵的一張軟墊上。

車軲轆作響,周圍還伴著機車的聲音,是那些不知疲倦的追隨者在駕駛。

敦克坐在靠邊的椅上,手支著桌子,那隻手拿著幾粒牙齒,桌上還擺著一張弟弟的照片。

他陷在沉思中。一旁捂著頭的是硬爬教創始人兼隱身學教授的劉易斯(51章出現)。

空氣略微的糊動,他們繞著時空泄露的邊緣,去尋找生還者,他們還需要一些腦子和心髒。外界已經放棄這片模糊之地,他們也放棄了外界,他們不需要更多“瘋子”和“罪犯”的稱呼了。

劉易斯拉下隔音門板,這是狹小的懺悔室了,一對一敦克。

“為什麼留下那個小孩?”

敦克從回憶中蹣跚而出,沙啞的嗓音像夜語:“黑線”

“什麼”

“手臂上的”

“我到底沒注意,我老了”

“沒關係……他手上的線,就和王洪子身上的一樣”

“我還是那句話,那可能證明不了什麼。我做了幾十年的隱身材料研究,材料在不同的刺激下的反應總會讓我感到驚訝,有一次我在菊石上打上點晶快,你猜我看到了什麼,一條白堊紀的化石文蛇在衝我眨眼睛!”

“相信王洪子吧,我知道以他的意識在感染的那一刻也不曾迷糊”

“風險太大,風險太大。外界公布了七線采列法的可能性,以我的層級,我還是有能力帶著我的教徒們繼續以往那種生活的”

“沒有退路了,死了這多的人你還能繼續你的派對嗎?”

“啊——,去看看他!”

敦克捂著燈,指縫間散出的光線照在菲利的膀臂。菲利似乎努力的想要掩蓋黑線,奈何他的全身都是衣衫襤褸的。

劉易斯俯下頭,用手觸碰那些衍生出的黑色,凝出的黑筋如同雕像的紋路。

“這確實不常見”

“他會是第二個。我會讓他成為”

劉易斯點點頭。兩人回到小隔間,各種睡入睡袋。

夜色茫茫,小魚似的空間律動與秋夜分享秘密。大車陸續停下,接著人群吵鬧,那些在夜晚睡覺的人趕過來,而一直跟著的那群不知疲倦者在平地醫院上鋪下了睡袋,迎接自己的夜晚。

大喇叭開始播放一種超頻率音,這是為腦核心能接受的最低級頻率,而這種接受功能也是每顆腦核心必備的基礎功能,即使是沒有全網絡的地方,也可以呼叫當地的警局,當然,也僅限於此。

一個耳朵裹著紗布的黃發男子從廢板下站起身,蹣跚著痛風似的步伐走了過來。

“我真高興能見到正常人”他對著一個信徒說。

“夥計,來這就沒煩惱了,這場浩劫真是嚇死個人是不”

“是啊,我的老婆和孩子被一幫暴徒給搶走了,第二天我的房子就在一頓扭曲下塌了。我可能是喪妻女之疼,讓我跑的比別人快些。終於跑到這地方,我看這裏的空氣還很正常,誰知道這條街的都是豆腐渣房屋,一點波動就塌了,把我埋了不知道多長時間”

“夥計,喘口氣,到這就都好了,去屋子裏喝些熱巧克力。一會見我們的老大”

“好的,怎麼走啊”

“那邊,那片遇難者隊伍,排著吧”

“謝謝”

菲利撲了一臉涼水,可總感覺昨天血液已經永遠凝結在了臉上。一旁的敦克正對著噴熱水的破開管道洗臉,他小心翼翼的用濕手揩刀痕。

“嗯,小子,你在看我嗎?我媽說得對待傷口得用熱水。我也還是個孩子呢,我遠遠比不上王洪子那樣的領袖”。

他擦幹臉,摟著菲利的肩膀。他滿臉血塊的臉靠得菲利很近,菲利感覺自己臉上驅不散的血跡感也有了傷疤的感覺。

醫院專屬的停車樓頂層,是高檔飛車專停,隻有幾輛逃荒人群遺忘的,散在角落被破壞得不像樣子。

一節可拆卸車廂停在正中,一輛沒有車廂的三棲卡車飛在一旁的空中。

菲利站在車廂門口,聽著裏麵的聲音。敦克走出來,把他推了進去。

“吃點什麼!今天是大日子,我們已經遊蕩好幾天了,除了碰到一個小姑娘,就沒見過今天這麼多人”

他喝了敦克拿給他的酸巧克力沐昔,吃了一點羅塔風味的糕點。他不怎麼餓,雖然昨天他也隻吃了一點草球飯。他想著腦袋和心髒。

“歪!走啦,發什麼呆呢”

敦克拋接著匕首,下了樓,走到卡車群旁的空地,那兒彙聚滿落魄的人,畏懼的臉上,眼睛在發光,更多的透出一種死裏逃生的竊喜,當然,還有畏懼這會是又苦難的延續。

“人群!人群安靜。我是敦克,一個高中生。我的弟弟死於你們身後的時空錯亂,我的父母拋棄我們,可隻要染上就隻有死,我恨他們,不過一份電報告訴我他們客死他鄉了,而我的青梅竹馬現在隻剩下這些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