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公子請坐,我姓王,表字乘風,若公子不嫌棄,便喚我一聲乘風吧!”他的聲音也清朗動聽,隻是似乎有些氣息不足,所以顯得有些虛弱。
“王兄客氣了。我還是喚你王兄吧。”衛鳶坐在了他的對麵,對於他沒有起身迎接自己等人也明白了原因。
原來這人竟然是坐在木製輪椅之上的。
衛鳶盡量不讓自己的目光落在他的腿上,對於這樣的人,似乎話說的重一些都是一種罪過。
“衛公子不要這般拘謹,我已經習慣了。不過我的腿沒有什麼事,不過是因為身體太過虛弱了,這才坐在這上麵方便行動而已。”
王乘風一點也沒有因為自己的身體而露出任何一點在意的神色,他似乎已經與自己這個破敗的身體和解了。
衛鳶也很是佩服麵前的這個人,如果是他拖著這樣一個身體,他應該沒辦法像他這樣淡泊。
“是鳶失禮了。”衛鳶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衛鳶移開了自己的目光,不讓自己再看向王乘風的腿。
“不過王兄讓我喚你表字,怎麼你還叫我衛公子?”
“是乘風的錯。”他立即改了口,“衛賢弟。”
“王兄!”衛鳶再喚了一聲。
這又是一個風光霽月的人,衛鳶覺得他和李夢軒應該可以相處的很好。
這樣一個沒有被苦難打敗的人,而且還能夠這樣笑著對待人生,太少了。
自己來到江南,遇到的好像都是這樣的人,待人和善,是真正的君子。
這讓衛鳶對江南的印象很好,對江南學子的印象也很好。
雖然他接觸的江南學子也不是很多,但比起京城那邊有些沽名釣譽,圍繞在權貴身邊的那些所謂的讀書人來說,江南這邊的學子更加符合讀書人的這一稱呼。
江南這邊的讀書人似乎更加單純,沒有被那些功名利祿所汙染。
也許是在江南衛鳶見的人不多,也許是因為他在京城時所處的地方是個名利場,這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衛鳶覺得讀書人還是不要過多沾染名利,讀書可以為了做官,但卻也不能完全為了做官。
讀書更多是為了明理,也是為了讓他們擁有能夠約束他們的道德。那些為了做官而阿諛奉承的人,就算做了官,也隻會是個貪官汙吏。
“衛賢弟是想要買這茶場?”王乘風詢問。他聽衛鳶的口音,應該不是南方人,為什麼會想要在南方買上這樣一個茶場。
“是。”衛鳶點頭。
“那為兄也不欺瞞賢弟,這個茶場的茶葉品質不佳,炒茶的老師傅也離開了,留下的都是一些半生不熟的炒茶人。
本來這裏的茶葉還是不錯的,隻是後來不知為何這裏的茶葉越來越不好了,也越來越苦澀,本來應該有的回甘卻更淡了。”
說淡還是輕了,可以說沒有回甘。
也就是因為這樣,這個茶場的茶葉銷路越來越窄,後麵根本沒有了生意。
但他又不知道該怎麼改變,所以生意越來越差,後來更是入不敷出。
自己吃藥還需要很多銀錢,這裏又一直在虧本,雖然不想賣祖產,但這樣下去自己根本填不了這個窟窿。
王乘風並不想欺瞞衛鳶,再說這也瞞不了。這件事情,隻要衛鳶出去打聽一下就可以知道關於這個茶場的所以消息。
周邊也不是沒有人想要買下這個茶場,隻不過買下來後可能需要重換一批茶樹,至少五年沒辦法盈利。
很多人在考量之後都放棄了,沒有放棄的那些人,則是想要將價錢壓到最低。
衛鳶的出現可以說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而且衛鳶的管事可以說是最實誠的,就算是砍價,也是在合理的範圍之內。
這讓王乘風在沒有見到衛鳶之前就已經對衛鳶的印象很好。特別是現在知道了衛鳶的姓氏,衛啊!
能夠姓衛,又來自北邊,估計是那個衛家的吧。
衛家軍的衛,又有哪個大燕的人能夠生出惡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