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小兒子這完全已經計劃好的樣子，衛國公覺得自家兒子在他不知不覺中，已經悄悄長大。
“那你就等你二哥的婚禮結束後再與你母親說吧。”孩子大了，就會一個一個離開他們，去追尋自己的未來。
衛夫人當年因為衛鳶出事，再加上生下衛獬，身體就不是很好，雖然這些年一直在調養，但也沒辦法和以前相比。
衛獬是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孩子，如今她還一直覺得這個孩子很小，要是知道小兒子也要離開，她肯定會接受不了。
等衛麟的婚事結束，二兒媳進府，有人陪著她，她應該也就能夠接受衛獬的離開。
“父親，母親會同意我離開的。”衛獬抬頭看向衛國公，“您覺得母親不知道這些東西的來曆嗎？”
自己的兒子身邊出現怎樣的人，母親或許不會操心，畢竟衛獬身邊一直有他們夫妻親自選的人陪著，但當他的身邊出現了一些比較貴重的東西，母親又怎麼會不起疑呢？
父親一直覺得自己將母親瞞的很好，但那隻是母親沒有去細究而已。
不管是大哥外放，還是阿鳶從軍，母親應該都清楚是因為什麼。也許在最開始不知道，但從父親的態度中，母親應該就能夠猜出幾分。
母親也是出身於武將世家，自然也明白什麼叫功高震主，什麼叫封無可封。
上位者的猜忌可不會因為臣子的忠心而消失。
史書之上，君臣相得讓後世之人無比羨慕，為什麼會羨慕呢，不過是因為這樣的太少太少！
衛國公聽著自己兒子的話愣了一下，隨即立即看向自己兒子的臉，“你是說？”
“沒錯，母親應該已經猜到了，所以母親會放我離開的。”衛獬如今在京城裏待著已經不安全了，衛夫人自然會同意自家兒子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的。
衛獬留在京城其實可以憑借衛國公進入太學或者國子監，但這樣他就無法融入文官團體。
那時候他不僅在文官團體還是武將團體中都會受到排擠，再加上他還被未來的儲君看重，這樣的他進入官場之後，雖然不會被刁難，但卻也會被孤立。
母親是了解的，師父也和他提過這件事，父親和哥哥雖然為人粗心了些，但也為他考慮過，衛獬不想將自己放到那樣的處境之中。
他在很久之前就定下了自己的路，隨著長大這條路越來越清晰。
他會努力地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哪怕再難也不會退縮。
“那也等你二哥婚禮之後吧，讓你母親先高興幾天。”
“我明白的父親。”衛獬微笑。
衛麟如今六禮已經走的差不多了，很快到婚期。
他的婚期定在了六月，那時候天已經很熱了。
本來衛夫人是不想選夏天的日子的，隻是再詢問了欽天監之後，那裏的監正說這是今年最好的日子，也是最適合兩人八字的日子。
因為婚期定在夏天，所以她隻能讓人在去年冬天多在地窖中儲藏一些冰，等到婚禮的時候用。
嫁衣很厚，還得頂著蓋頭，在夏日肯定會很是難受，若是中了暑，那就不好了。就算沒有中暑，汗水花了妝也不好。
所以衛夫人就想著婚禮當天多用一些冰，到時候轎子裏，婚房裏都多放一些冰，這樣也能讓新娘舒服一些。
衛夫人最近一直在忙著聘禮和婚禮的流程，雖然她剛剛給自家大兒子辦完婚禮，事情也算是熟悉了，但還是怕婚禮會出現什麼紕漏。
正因為一直在忙婚禮的事情，所以她忽略了外麵的消息，更何況衛國公還叮囑其他人瞞住她，所以她一直不知道西北那邊又起了戰事。
等西北軍中的將領要過來獻俘，匈奴那邊也派出使臣過來再次和談的時候，衛夫人才知道衛鳶可能已經經曆過危險。
不過她很快就收到了衛鳶寄過來的信，知道衛鳶沒有上戰場，一直在後方幫忙。
明白大家都是怕她接受不了才沒有告訴她，雖然理智上能夠接受，但情感上她無法接受，所以衛國公被罰睡了一個月的書房。
衛鳶的信上沒有寫什麼東西，隻是報個平安而已，但送信人風塵仆仆的樣子，他們就知道，衛鳶也很是擔心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