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清醒得很。風淩之不當皇帝,就不會派細作去越國,也不會故意挑釁,也就不會有後來的風越之戰。那麼,那些人也不必淪為炮灰。難道不是麼?”陸文軒說的極慢,“許多事情都是因他而起,廢了他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奕瑤姑娘,我說的不對麼?”
奕瑤似是沒聽到,並不答言。
陸文軒微微一笑,繼續分析:“你放心,我不會殺他,也不會妨礙主線,女主會嫁到越國去,不會影響他們的感情的……”
“王爺!”
轎子突然停了下來,侍衛湊到他轎邊:“王爺……”
陸文軒掀開轎簾:“怎麼了?”
“前麵是越國的儀仗隊……王爺,是繞行還是……?”
陸文軒沉默,心下明了。這是女主和男主的一場很重要的對手戲。
宴會結束後,女主因為在宴上獲得矚目而遭嫉恨,姐姐們丟下了她,坐著馬車走了。慕容雪月隻得徒步回家,路上衝撞了東方絕殤的儀仗隊。
東方絕殤對這位姑娘很感興趣,主動提出送她回府。豈料慕容雪月以為他心存歹意,便出言諷刺,兩人在大街上你來我往,僵持下來。
陸文軒下轎看了一眼,男主女主加深感情的事情,他就不摻和了。他重新坐回了轎子:“越國皇帝遠來是客,他跟慕容小姐相談正歡,本王就不多打擾了。”
轎子掉頭,從原路回去。
“奕瑤?我剛才的話你有沒有在聽?”陸文軒想繼續剛才的話題,“如果我保證渣男會被虐,女主會幸福……”
突然,轎子再次停了下來。
“王爺……”
“又怎麼了?”陸文軒微怒,再次掀開了簾子。待看清眼前人後,他手裏的簾子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柳瀟瀟一身素衣從對麵轎子裏走了下來。她看上去清減了不少,越發顯得瘦削。她微微一笑:“信之,我們談談。”
陸文軒攥著轎簾的手有些發白,他走下轎子,低聲吩咐侍從:“在此少待。”
這是他第二次見柳瀟瀟。除卻剛過來時的第一次見麵,趙鵬和丁遠幾次牽線搭橋想讓他們見麵,陸文軒都避開了。柳瀟瀟曾說不願再與風信之相見,這次相逢,她有意也好,無意也罷,他都不能拒絕。
街道上的行人都圍在一起看東方絕殤和慕容雪月鬥智鬥勇,這裏空蕩蕩的。
兩人走在街上,柳瀟瀟一路沉默。
陸文軒偷偷瞧了她好幾次,途中她已經拿帕子擦眼睛好幾回了。一句話也不說,莫非是要他猜?
咳了一聲,陸文軒試探著開口:“柳姑娘?”
你說你好端端的說好了再不相見的,再這樣突然出現,不按照話本子來,台詞也不好對啊!
他記得很清楚,話本子裏沒這麼一出。呃,也是,原本的風信之宴會一結束就走了,時間地點都不對,不一樣也正常。
“信之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麵嗎?”柳瀟瀟的聲音很溫柔,如風吹碎玉。她一雙妙目凝視著他,隱隱期待著什麼。
陸文軒點頭:“在你家花園,你當時正在爬樹取風箏,看見我,嚇得從樹上掉了下來。”
他們青梅竹馬,風信之雖渣,這些還是記得的。陸文軒接收了風信之的記憶,當然知道這些。
“原來信之還記得……”柳瀟瀟低低喟歎。
“當然記得,你現在雖然溫柔大方,可小時候還是很有將軍府風範的。那時候真不敢相信,你是個小姑娘!”
“是嗎?”柳瀟瀟笑笑,“原來你記得……”
陸文軒心中一凜,他有種不好的預感,莫非這姑娘看出了他不是原本的風信之?
他兩次頂替渣男,都盡量模仿原身的生活習慣,唯恐被發現不同。他可真沒慕容雪月那麼大方自信,盡顯自我。
柳瀟瀟揚起笑臉,輕鬆愉悅:“我爹爹來信,我要回南方老家了。我可能永遠都不會回來啦!你,你多保重……”
大滴大滴的眼淚順著桃腮流下,如果可以,她真想撲進他懷裏大哭一場,可是今生隻怕沒可能了。今日她稱病沒有進宮,可宴會上發生的事情,她不是不知道。柳家女兒,豈能做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