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現在從身後圈住他的東西,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副本怪物。
畢竟沒有哪個人類能同時擁有四隻手,兩隻擒住他的掌心,兩隻掐住他的腰;也沒有哪個副本怪物在如此近距離觸碰他時,還不會觸發係統提示。
冰涼的觸感揭起一片衣角,直往衣服裏鑽,碰到雪白的肌膚時,引起一陣細微的戰栗。
“唔……”
千遠稍稍蹙眉,頗感不適地收緊了腰身。誰料那抹奇怪的觸感攀著他緊繃的腰肢,居然變得興奮起來,繞著纖細的腰飛速遊竄,不一會兒就將他大半個身體牢牢纏緊。
臉上的不明物體冰冷濕滑,一下一下蹭著他的臉頰,宛如小動物的舐舔,在白皙的皮膚上留下濕漉漉的水痕。
腥惡殷紅的血漬被數盡舔去,不明物撫摸著他的臉龐,描摹著他的五官,沿精致的麵容肆意特走,卻在快觸及唇瓣時猝然停下。
千遠感到自己的下巴被一隻虛無的手托住。對方抬起他的下巴,逼迫他仰起頭。隨後,有什麼溫軟的東西,很輕很柔地落在了他的嘴角。
“……”千遠感覺自己的心髒變得有些奇怪,但具體哪裏奇怪,他也說不出來。
他輕輕吐出一口氣,清冷的聲音莫名有些暗啞:“……你是npc嗎?”
唇角忽然被重力咬了下。
千遠平靜地轉移話題:“你是什麼生物?”
身後的不明物體哼笑兩聲:“我也不清楚我算什麼生物……或許比起生物,用怪物來稱呼我更為貼切?”
千遠顫抖的手指微微曲蜷,單薄的胸膛起起伏伏。他咬著牙試圖扭過腦袋一探究竟,卻被對方溫柔而不失強勢地捧住臉,視線一動不動地停留在前方。
“抱歉。”那道聲音說,“我還沒想好該用什麼模樣麵對你……所以,先不要看我。你會受傷的。”
想到看一眼就狂掉10點的san值,千遠默默打消窺探對方樣貌的心思,在唇邊的溫軟離開後,淡然詢問:“你叫什麼名字?”
耳邊的長發被輕柔掂起,撩撥到腦後。扣住雙手的觸須抵著掌心,一筆一劃寫下:
“百長。”
那聲音含笑:“千方百計的百,尺短寸長的長。”
“奇怪的名字。”千遠冷漠點評,“是指你有百米之長的意思嗎?”
“不。”對方回答他,“區區百米而已……我身體所能拉伸的長度,遠不止這些。”
千遠:“……”
“對我的身體很好奇?”百長好笑地親吻他的耳垂,語氣親昵得如同戀人間的私語,“嗯……現在,不著急。”
”以後……會有時間,讓你慢慢探索……”
“呼——”
伴隨著最後一句話語緩緩消散在風中,千遠猛然回首,身後空蕩蕩一片,什麼痕跡都沒有,仿佛他剛剛所經曆的一切都隻是場夢。
但……
千遠垂下頭,看著幹淨潔白的雙手,卡在指縫間的泥濘礫土通通消失不見,一時間竟有些愣神。
披散的長發被重新束起,紮成整齊柔順的辮子乖巧地待在腦後,發梢處不知用什麼東西固定,狹小的縫隙裏居然還插著朵純白的小花。
像是從草地上隨手薅來的。
似乎是怕千遠沒了外套會冷,百長走的時候,還留了件黑色風衣給他。風衣披在千遠仿若削成的肩上,內部染著與冰涼觸感截然不同的暖意。
“……”
千遠沉默地將風衣穿起,意外發現它的尺寸大小剛好適合,外衣口袋中還裝著個漆黑的口哨。他攏了攏領口,感受著從衣服上傳來的溫度,心裏沒由得產生一絲悸動。
咀嚼聲已經完全消失了。
把亨利分食殆盡的異變兔種們歡快地搖著尾巴,將千遠團團圍住,喉嚨裏發出似類小狗討好人一般的“嗚嗚”的叫聲,順從地趴在他腳邊。
千遠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髒不規律的跳動,拿出一條精致小巧的胡蘿卜吊墜,放在異變兔種的鼻前。
這是他借救命之恩,從貝莎伊那裏要來的,貝莎莎的貼身物品。
異變兔種們嗅了嗅,瞬間直起身子,朝著一個方向狂吠不止。
千遠見狀,翻身踩上那隻嘴裏含著鐵鏈的異變兔種的脊背,一隻手牽住鐵鏈,一隻手握緊菜刀,嘴裏含著口哨,刀尖衝著它們狂吠的方向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