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我不該跟你多說這些。”
因為說了你也聽不懂,徒增疑惑罷了。
貴婦兔心裏暗自歎息緋腹,麵上還是端著自己優雅又帶些高傲的姿態,眼睛如同領口處的沙漏狀紅寶石,即使在昏暗的環境裏也依舊熠熠生輝,“您叫我來,是為了什麼呢?”
「玩家[千遠]使用技能【十二收集牌】」
魔術帽出現在手中,千遠微微垂首,率先踏入其中的帽中空間,“來這裏。”
“助手兔會哭的。”貴婦兔麵無表情地吐槽一句,緊隨其後。
熟悉的彎曲小徑,天空一如既往地猩紅無比,瞳仁似的弦月高空懸掛,自上而下地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森林擺鍾矗立在道路盡頭,牢固金黃的軀體傷痕累累,原本形狀漂亮的金屬外殼被擰成了扭曲的廢鐵,就連幹淨平滑的鍾盤表麵都迸出了好幾道巨大的裂口,瞧起來慘不忍睹。
經曆了百長的摧殘,它對徐徐靠近的千遠不敢再抱有任何敵意,或者說,它已沒有那個能力與力氣去敵視他——畢竟它現在連說話的力量都沒有,又何談其他?
於是在千遠把手伸曲它內部摸索時,它沒有像上次一樣,一刺捅穿千遠的手臂,就這麼任由著他輕易取走女巫的魔法書。
輕易到千遠有一瞬間懷疑它是不是死透了。
【女巫的魔法書】又厚又重,頁數翻起來也不少,但裏麵實際記錄的內容並不多。大部分頁麵都是一幅占四分之三空間大的簡約插畫,加上占比不到四分之一的簡短手寫字體。
翻閱起來不像是一本充滿神秘色彩的魔法書,倒更像一本製作粗糙的兒童讀物。
貴婦兔輕飄飄地掃了眼書封麵,表情似乎有些厭惡,像是透過這本書看到了某個讓自己倍感厭恨的人,連簡單的目光停留都難以做到。
“您叫我來就是為了與我分享書中的內容嗎?”貴婦兔昂頭瞥著天空,語氣降了點溫度,宛如一杯被投入了冰塊的水,冷意一點點擴散侵蝕。
“事先說明,我對所謂的‘魔法’並不感興趣。所以同理,我對於這本書的內容,也絲毫沒有了解的欲望。”它輕笑一聲,“您應該叫奧文萊過來更合適。”
“似乎隻要一提到有關女巫的事,你的語氣都會變得不好。”千遠淡然道。
他沒有理會貴婦兔聽到他的話語後變得僵硬的神情,隻低著頭,快速地翻動手上魔法書的書頁,動作嫻熟地仿佛這本書已經被他翻閱過無數次,所有內容早就銘記於心。
可他分明隻在上次第一次進入副本時,淺淺地翻過一回。
速度和這次一樣,快到讓人懷疑他是否看清了頁麵上的字。
倏地,他停下了動作。
一首摻夾在眾多魔法記錄當中的詩,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它的頁麵分布與風格跟其他書頁並無區別,若是不仔細瞧瞧,很容易就被徑直忽略過去。
可千遠卻在快速翻動的過程中,精準地抓住了這一頁。
紙麵上,模糊的白團疊影重重,像是被風吹來的棉絮,無規律地飄落在一片青嫩的草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