鑄劍山莊,山高且險,山上都是些高大的樹木,熔爐煉劍需要的材料也很充分。暮歡隻在床上待了一兩天就坐不住了,隻是動也不能動,每天最期盼的就是優曇來陪她說話。
轉眼暮歡離開千聞閣已經一月有餘,離開時江南的柳樹才剛剛長出嫩芽,如今已經在春雨的澆灌下鬱鬱蔥蔥了,暮歡看著窗外,一時間感歎時間流逝過快,一時間又想起師兄的告誡,內心糾結不已。
透過窗戶看出去,隻有空蕩蕩的院子,弟子們練功的練功,煉劍的煉劍,優曇也要照顧寒水和自己很是忙碌。
祁深師兄大概擔心自己憂思過度,勞神傷身,這幾日沒再來找過自己。若是現在身體還好,現在大概已經在和寒水師姐過招了。
“歡兒,今天怎麼樣了,還痛嗎?”優曇推門進來,看著暮歡呆呆的看著窗外有些擔心。
暮歡看見優曇進來很是開心,笑道:“今天已經好很多了,大夫的藥很好,已經不疼了。”
優曇點點頭,從食盒裏拿出老鴨湯,照舊一口一口喂著暮歡。看著暮歡安靜的樣子,優曇有些不太適應。
“歡兒,最近你與從前不大一樣啊。”
暮歡有些奇怪,咽下嘴裏的湯,反問道:“原來的我是什麼樣子的。”
優曇仔細想著,回想起初見暮歡時那呆呆傻傻的樣子,帶她蹲在怡紅院的樓頂看戲的樣子,還有在她窗邊,那明亮而又微彎的雙眼。
“從前的你,樂觀開心,沒有什麼能打倒你。善良卻也單純,會害羞,會笑,總是有很多的方法脫離困境。”
暮歡沒想到自己在優曇的眼裏是這樣的,又疑惑道:“那現在的我呢,我覺得我和從前沒什麼兩樣啊。”
優曇看著暮歡安靜的樣子,擔憂道:“從你回來以後,就一直很安靜,笑得也很少,總是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你這樣我很擔心。”
優曇坐在左邊,看著暮歡的眼睛緩緩道:“我一直想要學習武功就是想保護你,想讓你快樂,想讓你可以隨心所欲,不必被一些事情影響自己。如果你不開心,我所堅定的還有什麼意義呢?”
暮歡垂下眼簾,落寞道:“我隻是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的無能,自己的無能為力,我以為我能成功救出你,救出怡紅院的女子,就能救青青,讓她擁有一個美好的未來。直到被她欺騙抓走,無計可施的時候,我才發現原來我連救自己都做不到。”
暮歡捂住眼睛,默默流著淚,差點害了父親和師兄的愧疚折磨著她,放棄自己朋友的無奈糾纏著她。“優曇,你說,我是不是該回千聞閣,好好的做一個閨閣女子,每天詩詞歌賦,插花撲蝶更好。”
優曇抱住暮歡撫著她的背安慰她:“這樣你會開心嗎?隻要你能快樂,做什麼都是好的。你想回千聞閣,我就跟著你去杭州,我在秋月派,你在千聞閣,我們可以經常在一起。”
暮歡想象著那樣的生活,卻發現她接受不了,她不能像一個家貓一樣窩在一個地方。暮歡抱著優曇,痛哭出聲,聲音淒厲,仿佛想發泄出所有的不安與不甘。
“我不快樂,我從很小的時候就渴望下山了,我想看盡人間繁華再回家,你知道嗎?優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