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月已死,望月則按照大巫祝之前的判決,被綁在了祭壇上柱子的最頂端,曝曬三日後若還活著再處決。
朔月的死讓巳日教見證的新任神女的誕生,這位神女不是什麼柔柔弱弱的嬌小姐,而是個武功高強,手段淩厲的領頭人。
天亮之後,教眾們三三兩兩的離開了祭壇,朔月的遺體交由家人帶了回去,祭壇上斑駁的血痕也已經洗刷一新。
望月醒後,已經被綁上了祭壇,向下望是一片白色,凹凸起伏著蛇形的圖騰。她望著祭壇下並肩的朝暮歡與大巫祝,想著身首異處的哥哥,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落到這樣的地步。
日頭高懸,望月抬頭不讓眼淚落下。
暮歡與大巫祝立在山頂的邊緣,看著山下人群熙攘,大人勞作,孩童玩耍,一條溪流山下流過,繞著村莊奔湧流淌。
大巫祝長袖翩躚,銀鈴隨風叮當作響,看著前方道:“今夜,便在祭壇,拜望圖騰吧。你已當得起神女的稱號了。”
“大巫祝你,你昨日說自己時日無多,可是真的,你的病可要緊。”相比大巫祝的淡然,暮歡倒有些緊張。
從藥王穀一路走來,大巫祝一直像一位老師一般指導她,鞭策她。
“我前往藥王穀本也是為了我這身體,如今喪命之前能找來你,庇護巳日教教眾,我死而無憾了。”
暮歡轉頭看著大巫祝,神情悲傷,無力之感席卷而來。
‘強權生死,人終究被束縛此方天地,不得逃脫啊。’暮歡想著,未防大巫祝已經離開,隻遠遠留下一句。
“繼任儀式,不要忘記。”大巫祝背影堅定,始終沒有回頭看暮歡一眼,他人之情緒於大巫祝而言不再有任何意義。
暮歡定定看著,直到小金緩緩遊過來蹭著暮歡的手。
小金璀璨的蛇瞳裏蒙著一層水霧,不一會兒啪嗒啪嗒落著淚,淚水濺落在祭壇上,暈開點點淚斑。
暮歡就這樣陪著小金,從日出到日落,晚霞漸起,才緩緩道:“走吧,我們回家,大巫祝還等著我們呢。”
小金點著頭,一人一蛇回到了山頂的小竹樓。
今夜群星閃爍,而月光暗淡,抬頭望去隻有淺淺的一層影子。祭壇像昨夜一樣火光漫天,無數的火把照的這方天地亮如白晝,卻不似昨夜一般緊張慌亂。
教眾們穿著自己最隆重的禮服圍在祭壇的周圍,望月被放了下來綁上了處刑架,預備今夜處決。
朝暮歡穿著大巫祝叫人送來的神女服,銀質的頭冠花片繁複,額前是蛇形花片。她站在祭壇上伸開雙臂,濃紫色的裙裝,外罩著玄色長袍,身形不似剛下山時瘦削,遠遠看去像是神女降世。
小金緊緊跟在暮歡的身側,巨大的身軀比平日更加威武不凡,一雙血色的蛇瞳盯著下麵的教眾,冰冷威嚴。
大巫祝立在暮歡麵前,手裏捧著神女的手杖,鄭重地交到暮歡的手裏。
暮歡握著傳承多年的手杖,深色的木杖散發著奇異的芬芳,表麵光華油潤,長約八尺,一條蟒蛇雕刻沿著木杖蜿蜒而上,蛇頭刻在頂端,兩隻血紅的蛇瞳乃是曆代神女鮮血染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