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集在眾人的歡笑聲中接近尾聲,其中尤以暮歡覺得不虛此行。晚霞漸起,眾人又聚在了前廳。
各位畫師今日遊覽各有所獲,前廳早已備好了上好的畫紙,毫筆並各色顏料,幾口白瓷水缸放置在院落各處,供畫師們洗筆洗硯。
畫師們各自擇好自己喜歡的地方,海棠樹下,荷花池邊,零星幾個畫師在紙上揮毫潑墨,細膩的工筆仕女,大氣的潑墨山水,嫻靜的夏日涼蔭在紙上漸漸浮現。
隨著畫師們一個個結束畫作,太子和段承祚瑞王幾人不時評價幾句。
“這位畫師的建築真是畫的精妙啊。”
“是啊,各處色彩豔麗,成畫卻古樸,很不錯。”
“我倒覺得這位畫師的仕女圖更為精巧,纖毫畢現,仔細賞玩更覺嫵媚動人。”段承祚此番浪蕩之語震驚四座,眾人不敢多言,隻能沉默以對,隻有畫仕女圖的畫師回道
“大皇子殿下好眼力,這位仕女本人更是豔色無邊啊。”
眼看著兩人興頭上來,越說越輕浮,太子倒是教訓道:“大皇子想混跡女色大可以去勾欄瓦舍,不必在這裏壓抑自己性情。”
大皇子高高在上,語帶諷刺,段承祚卻好似聽不出來一般,肯定道:“太子殿下說得對,這什麼雅集哪有瓦舍好玩兒,既然太子不介意我失禮,那我就先行離去了。”
段承祚說到做到,話還未看完就早早離開了雅集,直看得太子也無奈。
“皇叔,你看這。大皇子他任性慣了,皇叔原諒則個。”太子裝模作樣請罪一番。
瑞王不想摻和到兩人的事裏,隻說句:“他就是那樣一個人。”便接著去看畫了。
太子無話可說,也接著去看畫了,這時暮歡和浮雲子處聚了一些人,爭相觀賞兩人的畫,巧的是兩人都畫了對方的模樣。
“你筆下的我神色竟如此淩冽嗎?而且有些像我自己的畫。”浮雲子評價著暮歡的畫,也不得不感歎暮歡悟性之高。
“每天跟著浮雲子大師學藝,我要再沒有精進,豈不是一塊榆木疙瘩了。”暮歡取笑著自己,引得浮雲子和周圍的人也笑起來。
“浮雲子大師筆下的朝畫師也是翩翩少年郎,看來朝畫師很得浮雲子大師偏愛啊。”魏清流衝著朝暮歡擠眉弄眼道,引得圍觀的其他畫師也擠眉弄眼起來。
“怎麼如此喧嘩,有什麼趣事也說與孤聽聽。”太子順著喧嘩之聲過來,眾人瞬間安靜下來,倒是剛才那個和段承祚交流仕女圖的畫師膽子頗大,上前回話
“朝畫師和浮雲子大師互相畫了對方的像,畫裏情誼綿綿,臣等正感慨朝畫師與浮雲子大師情誼深厚呢。”
太子聞言,好奇湊上前觀賞兩人的畫,觀之確實情誼纏綿,令人動容,更別提兩人因是對畫,畫中人物也是正好望向對方的,眼中的萬千情誼都看得清清楚楚。
“好好,果然情真意切啊。朝畫師,可是對浮雲子有情,若是郎有情妾有意,結為秦晉之好,豈不美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