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中一點紅光閃爍,兩人卻未動筆,隻因在場眾人隻有畫院的畫師,畫院內又都是男子,梁華遠的題目卻是仕女圖,不能以在場之人為藍本。
兩人想著自己見過的仕女,良久,下筆作畫。仕女圖更以細膩為重,因此下筆更為仔細。眾人看著緊張的比試,都屏氣凝神。
兩炷香很快燃盡,兩人先後停下手中的畫筆。梁華遠放下筆,更加緊張,他如今處境尷尬,這次若是贏了還好,若是輸了,或是打成平手,梁華遠就要永遠離開畫院了。
鑼響後,時間到。
畫院的畫師們走到書案前,觀賞著兩人的畫。兩人倒是都貼著題目在畫,兩幅仕女圖古樸悠遠,卻自有仕女做活時或輕快或幽怨的情緒。
眾人先看過梁華遠的畫,是極為傳統的畫法,照舊中規中矩,挑不出錯來,卻也沒有出挑的地方。
再看朝暮歡的畫,沒想到朝暮歡也能以傳統畫法來畫仕女圖,畫作看來卻更為生動。原來梁華遠的畫乃是自己親眼所見,真實有餘而意境不足。
朝暮歡則是融合了許多個仕女的特點,看起來更為端莊輝煌,有著皇家雍容華貴古樸的特色。
朝暮歡已經贏了一局,一點都不心慌,靜靜等著嚴院長的評價。梁華遠卻是坐立難安啊,額頭不斷冒出細密的汗。
嚴院長細細看過兩幅畫,也壞心眼許久不說話,其他畫師早已看出畫藝高下,但都厭惡梁華遠這樣的人,也是默默無言,一語不發。
直到梁華遠兩腿顫顫,內心發虛,嚴院長才宣布道:“這一局朝畫師勝。”
梁華遠聞言,瞬間癱坐在地上,兩眼發直。一會兒又開始說些瘋言瘋語。“你們跟朝翰墨是一夥的,你們懼怕瑞王府,忌憚太子殿下,我可不怕,你們這些——唔——唔——放開我。”
嚴院長聽不下梁華遠的胡言亂語,忙叫侍從堵上了他的嘴,滿院畫師都看著,卻沒有一個人為梁華遠說話。
侍從捂住梁華遠的嘴將他拉了出去,丟在了宮門外,如無意外,梁畫師再也無法踏入皇宮的門口了。
梁華遠被逐出宮門倒像是失心瘋了,在宮門口咒罵朝暮歡,嚴院長,一幹畫院同僚,後來甚至開始罵太子,罵瑞王,被門口的侍衛抓住,送進了監牢。
“恭喜你啊,朝畫師,沒想到你什麼畫都手到擒來,畫院大比竟然還留了一手,沒有用全力。”
“是啊,朝畫師,真是為咱們畫院除了一害啊。”
“就是,這個朝畫師在畫院一向媚上欺下,仗勢欺人,嚴院長念在他在畫院時日已久,不好說些什麼,沒想到他越來越過分。”
“他犯到朝畫師手裏算他倒黴,真是大快人心啊。”
朝暮歡經此一事,在畫院的聲望更是如日中天,更難得這個人很是勤奮,什麼活都願意幹,哪怕在畫院一連值守多日都毫無怨言。
是的,朝暮歡又是一連幾天都沒有回家,每天睡在畫院的班房,班房都好像成了朝暮歡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