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聞言，眉宇微蹙，看向黑龍身影，陷入沉默。
從始至終，他的一生，皆在始皇布局下前行。
他的蒼生道，看似是他的選擇，其實更像是始皇給他安排的另一條道。
當初，始皇同樣經曆過這一刻，這一幕的選擇。
帝道，蒼生道，始皇選擇了帝道，以帝者之身，入局，征戰諸天，殺至古神界，殺至原初古界。
蒼生道，看似與帝道類似，但又存在本質不同。
帝道失敗了，始皇希望秦明走蒼生道，不要再重蹈覆轍。
此刻，黑龍再次給出兩個選擇，帝道，亦或者蒼生道。
“你已經在蒼生道踏至盡頭，不妨試試帝道？”
黑龍開口，帶著絲絲蠱惑之意，確實令秦明有刹那心動。
片刻後，秦明突然抬頭，搖了搖頭，複雜一歎道。
“帝道，蒼生道，我這一生，仿佛都在他人安排下前行，我……我想自己試試，走自己的道。”
此言一出，黑龍虛影停下徘徊腳步，麵色不變，帶著淡淡興趣之意，開口詢問。
“哦？有點意思，不妨說說……不過，吾要提醒你一句，吾乃自天地誕生以來，甚至說是先天神族那尊始祖出現以來，除他之外，最為強大的存在，沒有之一。”
“吾對道法的理解，吾的眼界，吾的認知，吾的一切一切，哪怕傳承一絲一毫，亦可造就絕頂古神，若吾傾囊相授，諸天萬世，恒古紀元，除了他，無人有資格與你匹敵。”
“始皇便是如此，他獲得吾傾囊相授，以短短億載歲月，成就極盡無敵之身，更是建造一方帝朝，威脅到先天神族，何其可怕。”
“秦明，小子，你覺得以你自己安排的人生，所選擇的道路，能堪比幾分吾賜予之道？”
“你行自己的道，他還會給你時間嗎？去探索，去感悟嗎？”
黑龍一連串質問聲傳來，令秦明微微一愣，眸光黯淡幾分。
他不得不承認，麵對黑龍，始皇帝，他沒有任何驕傲資本。
一尊太初時代禁忌生靈，天地間除了先天神族始祖外，最強大的存在。
始皇帝，萬古一帝，若說天地間誰可稱為唯一帝，那便唯有他有資格。
一個以凡人之軀，將帝道踏至極盡，建立無上大秦帝朝，威脅到先天神族的可怕存在。
對比他二者，秦明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不如。
“怎麼？氣餒了？若無信心走出自己的道，那便隨意挑選一道，無論結局如何，不會有人怪罪於你，也無人有資格怪你。”
秦明低垂頭顱，沉默許久，抬起頭，眸光逐漸清澈，明朗。
“一直以來，我活在始皇帝偉岸身影下，一直以後來者視角，仰望始皇帝。”
“我所做一切，仿佛是為了證明自己不會辜負始皇帝的付出……！”
“直至你的出現，我感覺自己更加渺小，連你們也無法做到的事，我又怎麼能做到……！”
聞言，黑龍身影不動，眸光淡淡看向秦明，眼底深處，微不可見閃過一縷複雜之色。
秦明輕笑一聲，繼續道。
“正因如此，我好像一直在重走一遍你們走過的路，活在你們的影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