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兄......,我沒不信你待我好。”

“你不是說,時間不可虛耗,那為什麼要在我身上消磨光陰,怎麼就......生氣了?”

關逾白忽然被這嗔怒一聲,弄得雲裏霧裏,蹙起眉望著氣得發抖的雲雀,不知該作何反應。

為什麼待自己這麼好,為什麼要陪著他?

這些話,他其實想問很久了。但沒想到最後說出口,卻在這種場合。

關逾白並非草木之心,發自肺腑感激雲雀常伴左右,也不會懷疑雲雀有所圖謀,可細細想來,實在不知自己何德何能,讓他甘願留在身邊。

於師門兄弟而言,他可以一同去聽學,打理生活瑣碎。於師尊,他可以勤學苦練,不枉諄諄教導。於自己,他就努力做到無愧於心。

但是,唯獨雲雀,他好像隻能一味接受。

這份感情太珍重,但關逾白有時候卻想不通,怕自己受不起,無以回饋。

“對不起呀......,是我失言,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以後這種事情我不會過問了。”

【.......】

紀夏卿睫羽低垂,沉著一張臉。

從頭到尾,都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於關逾白而言,他不過是友,自己化雲雀也是為了交心。他到底在氣什麼呢?這份見不得光的情感,始終是他強加在少年身上的枷鎖。

一旦被戳破了,哪怕隻是不痛不癢地點一下,他就覺得惱羞成怒,急於掩飾,炸起一身逆鱗。

也許這樣本就是錯的。

若關逾白知道真相,知道了自己所謂的朋友,是他避之不及的師尊會怎麼樣.......。算了,就連紀夏卿自己都不忍往下想。

【你我本是萍水相逢,以後少招惹我便是!】

關逾白自知有錯在先,低聲下氣道歉,又說了些好話,可收效甚微。

“......雲雀兄,我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他疑惑問了出來。

【能有什麼誤會,把門打開,給我出去!】

紀夏卿怒上眉梢,眼眸黯淡雋冷,脾氣也燃了起來。

“行!我出去。”本來聊得好好的,沒承想竟鬥嘴起來,關逾白也有些憤懣起來,騰得站起,一把將門拉開往院子裏麵去。

雲雀見到人離開了,房間空空,卻忽然覺得這間屋子悶得不行,飛身欲走。

“不對啊......我住在這兒,我走了,晚上睡哪兒?”沒走幾步,關逾白又惡狠狠踏著步子轉身回來。

猝不及防。

兩個人都在氣頭上,關逾白回身進來的不是時候,與雲雀撞了個正著。

雲雀羽翼灌入靈力,鋒利如刃,他之前就領教過,隻來得及看見一個虛影,臉上便擦出一片血花。

關逾白吃痛,悶哼一聲,捂住臉頰疼得弓著背,一股溫熱順著指縫流了下來......

等他鬆開手,一道猙獰血痕模糊了半張左臉,斷線的血珠順著臉頰滑落,滴滴答答染紅了青衣。

【.......】

關逾白無故挨這麼一下,心情徹底糟透了,回頭凶巴巴瞪著雲雀,嘴唇磕了幾下終究還是沒說話,反手砰的一聲將門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