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夏卿]捧著關逾白的臉,一手微微捏緊他的下巴,另一隻細致冷白的手在他的麵龐上滑動,冰涼的指腹順著臉頰一路往下。
關逾白動不了,全身像是抽魂了般坐在那絲床的邊緣,被迫去凝視那雙濕潤動情的雙眸。
皓月冰雪不複,[紀夏卿]撫上他微微顫動的唇瓣,目光欺壓下來籠罩著,猶如在欣賞一卷煙雨過後簌簌落水的蘭花。
而後,指尖寸寸往下,纏綿在關逾白攢動的喉頭,慵倦輕柔滑過去,又朝上推回,享受著傳到手上的顫栗。
“師尊......”。關逾白破碎出聲,嗓音喑啞。
他不知道[紀夏卿]到底怎麼了。
關逾白好亂。
眼前的人依舊端莊,好像也沒做什麼,但又做了,幾乎讓他沉醉沉淪得要發瘋。
關逾白的眼眶忽然潮了,滿臉緋色,耳邊火花劈呲,手攥緊軟絲,也無法抵抗。
“師尊......別這樣......”。
他澀然有些怕,撿拾著幾乎要卸下理智,不由得輕喚。
[紀夏卿]聞言,眼神略微黯淡,忽閃如亭內蓮心裏的明珠,[他]緩緩抽回手,溫柔留戀著萬般不舍。
真是酷刑。
[紀夏卿]微闔雙目,遮住了盈滿的愛意,桃花殤落入眼睫,卷進心扉,貪婪著永不知饜足。
[他]是紀夏卿用符籙凝出來的分身,一個假人......
紀夏卿翻了窗欞出去探查,為了掩人耳目,他喚醒了[紀夏卿],將[自己]留在這靜謐之地。
他符籙高絕,幾乎可以以假亂真。就這樣,紀夏卿無意間,複刻出了自己的渴,自己的欲。
[紀夏卿]正無聊著,那一頃欲望源泉從敞開的靈明,闖了進來。
紀夏卿蓄積多時的情,讓[他]也難以自矜,這種隔靴搔癢,卻湍如激流,將窗外飄入的花香化作濕柴,半點星火便可燎原。
[紀夏卿]到底不是原尊,無法全數還原本人,明玉微瑕。
不似原尊的冰冷,不似原尊的心口不一,更食人間煙火,享貪癡嗔怨,卻還保留著對關逾白的隱忍憐惜。
若不是紀夏卿本人的矜持壓覆著[自己],讓[他]不能一把將這花間酒推倒,按在潔白間,飲下止渴。
[他]早就......
[紀夏卿]散去陰霾,眼底勾著笑,雖然被拒絕了,可對關逾白的反應很是滿意。
既然不能享這一方瀲灩,單單共處一室也不錯。
“你的傷好了不少。”[紀夏卿]微微後退,淡然說道,語氣像極了本尊。
“.......師尊給的藥很好用。”關逾白抖著聲音,還沒從顫栗中脫出來,心悸難平。
“那便好。”[紀夏卿]目如沉玉,語氣平緩。
“.......師尊,俞師兄呢?你怎麼一個人回來了?......”。關逾白還紅著臉,心若擂鼓,不敢與[紀夏卿]有目光交集,垂頭望著腳尖。
“你師兄,他們快來了?”[紀夏卿]言語中多了說不清道不明的含義。
重簷亭內無聲。
“.......師尊,你剛剛在做什麼......,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
關逾白躊躇良久,他越想越糾結,越難以置信,要不是心尖顫個不停,耳垂燙得要滴血,他都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夢裏被師尊在調戲?!
也許隻是關懷呢。
他勸慰著自己,昧著良心,失著本心,蒙著亂心。
關逾白自持是個不揣暗語,心直擅言的人,但是現在卻備受煎熬,腿腳發軟,頭皮發麻。
高冷不可攀的師尊,寒如幽潭的師尊,剛剛在揉他的頭,撫他的臉,蹭他的喉......
今天過的就夠匪夷所思了。
但眼下,師尊,匪夷所思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