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短暫,紀夏卿多日勞累,實在讓人困乏,替關逾白鬆了發帶,他收了符籙,著床片刻,竟不想自己也沉沉睡去。

身上有些冷,腦中嗡鳴,還是有點著涼了。

淩晨他躊躇許久,縱使心意使然,卻還是放下了軟被,將不可言說的思緒壓了下去。

牽手遊街,同床共枕就夠荒謬的了,已然不像青珩長老所為,可自己卻做了,是仗著什麼崩開了自己的束縛呢?

委托所需?換了容貌?還真是那花粉妖毒?他自己也想不明白......

紀夏卿平日冷言冷語,果斷分明,可碰到了心事,又覺得自己別扭的厲害,欲念同自控拘謹一起,擰成麻繩,融彙成河,交織著讓人酸澀難堪。

別扭到自己回想起來,都一陣失語。

既想敞開心扉,得到回響,卻又隻敢在暗處悄聲知味,不允人注意到那些細枝末節。

昨夜惦念難舍,情誼宣泄,可要相擁而眠......還是算了。

紀夏卿抿了抿唇,望著窗欞外大亮的天,便轉身欲走。

“師尊,稍等。”關逾白忽然將他叫住。

“怎麼?”紀夏卿立定回頭,神色雋冷。

“你頭上沾了花。”他頗為羞澀笑笑,露出淺淺梨渦,順下藏在紀夏卿墨發裏麵的臘梅。

“......”。笑容依舊,香花若雪,留存著昨晚繾綣。

“嗯,走了。”紀夏卿哼出一聲,重新落下眼簾。

“師尊......”。關逾白又將他喚住。

“什麼?”

“我發帶不見了,你有沒有什麼法術,能不能給我變一個......”關逾白抓抓頭,誠然說道。

“......”。

師尊臉上沒什麼變化,也沒多說什麼......興許是自己困迷糊了,自己睡到床上去的吧。

最後,關逾白還是自己從枕頭下找到了發帶。

兩人在良緣客棧的雅間吃了飯,便回到了街上。

白日,花都安然岑寂了不少,仿若人間街巷,落花繽紛,夜間出行的妖怪還未蘇醒。

“師尊?花都這麼大,要怎麼查呢?”關逾白遙望著結項,手裏拿著從街邊小攤買的竹蜻蜓。

不須費力,竹蜻蜓便如蒲公英般,隨風而飛,帶起盤滿屋簷的淩霄花,梔黃倚風輕舞。

“你想怎麼查?”紀夏卿側過臉,淡淡道。

“.....魔修來此,肯定不是逛街賞花,若是要燒殺搶掠,倒是更貼切些。”關逾白皺眉,認真想著。

“這裏是妖界地盤,難免會有大妖坐鎮,能隱匿多時,說不定也借了妖氣。”

關逾白回頭望向花海間的府邸。

忽然,一陣騷動傳來。

(大家今天早休,我11號請個假,明天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