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害怕,阿姐在,阿奶在,神醫在,我就不害怕。”
徐書樂搖搖頭,一絲不苟地看白蘇輕盈有力地將銀針插進穴位。
映著燈光,能清晰看到尖銳的針頭與紋理分明的肌膚相交,半分血色不見。
聽說徐太爺就是被神醫用針起死回生的,徐書樂看著那豎起的銀針,若有所思。
她又轉頭看見白蘇拿塊布塞進黑衣人嘴裏,利落地將劍柄砍斷。
那黑衣人突然痛醒,悶哼一聲,眼神淩厲,嗜血般看著白蘇。
“忍著點兒,沒有麻藥,想活就聽我的。”
白蘇淡淡地說。
“黑衣人哥哥,你放心,給你醫治這位可是神醫,你忍忍,一定能挺過來的。”
徐書樂端著放置工具的托盤安慰。
黑衣人看了眼小姑娘,收起陰冷,緊緊咬著布頭,低頭垂在底下鋪著的被褥上。
白蘇找準箭頭的位置,用高溫消毒的小刀在他後背開了一個口子。
黑衣人疼得冷汗直流,咬著布,手死死抓住被褥。
“忍住!”
白蘇按住他的胸膛,另一隻手伸進傷口內,掏出了那根箭頭。
將酒塗抹在上麵,酒精在撕裂的皮膚裏流竄,像一萬隻螞蟻在胸口拚命地鑽。
被抓住的被褥仿佛要被撕碎,那男人不可控地猛烈顫抖。
洛檸抓完藥回來看見那猙獰的一幕,臉像吃了苦瓜般難看,抱著撲上來不敢看的徐書樂,閉上眼睛。
白蘇纏著白紗布,最後給他包紮好,黑衣人已經暈睡過去。
“這藥我來煎,你找人將那人抬進屋裏去吧。”
白蘇接過洛檸手裏的藥包,這裏麵他還要加幾味特殊的藥材,不便旁人知曉,他便獨自守著藥罐。
洛檸說了句好,打開門將睡得正香甜的徐書翊叫起來。
門外這麼亮,這麼吵都絲毫不影響他的美夢,小孩子果然最幸福。
“阿姐?”
徐書翊帶著濃重的奶音,困得眼睛都睜不開,被徐書樂一骨碌拽下床。
站在一邊揉揉眼,看到徐豐年和徐飛雲抬著一個高大的黑衣人進來了。
“你收拾收拾住阿妹房裏,這間房留給這個人養傷。”
洛檸交代著出門,去和徐飛雲進了廚房,這後半夜折騰的天都快亮了。
每個人都累得饑腸轆轆,她得趕緊多做些飯。
剛送走了雲楓,又迎來了黑衣人,徐書翊熟練地收拾東西。
放好之後跟著徐書樂一塊兒去給阿姐幫忙了。
醬香餅,豬肉包子,雪菜包子,油條,煎雞蛋,小米粥,酸黃瓜,蒸糕。
桌子上擺滿了早餐,丁婆婆提前吃了些,拿了兩個包子吃著去替白蘇的班兒。
徐大牛一家吃完早餐也回去休息了。
白蘇吃飯講究儀式感,不坐飯桌堅決不肯先吃點,說是會破壞飯菜的整體感。
將藥材都放得差不多了,還回去洗了個涼水澡。
他愛幹淨,每一次治完病人都會回去沐浴淨身。
還沒踏進門,幾縷不同的味道像不同顏色的絲線纏在一起,絲滑地鑽進鼻腔。
白蘇長袍一撩坐在桌前,洛檸給他端來一碗粥。
“白大爺,你加這麼多糖,也不嫌齁啊。
你可得注意點兒,還是個大夫呢,小心糖吃太多生病啊。”
洛檸見白蘇在糖罐子舀了兩大勺糖,忍不住提醒道。
“沒事兒,沒事兒,我又不天天吃。”
白蘇含糊道。
洛檸無奈,將桌上的糖罐順走,以防他再加。
糖尿病她可是聽說過的,在古代也有,叫消渴症。
這幾天白蘇經常來她家蹭飯。
洛檸發現他是個極其愛吃的,她做的菜基本上來者不拒,吃的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