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小姐?該喝藥了。”
被熟悉的清脆女聲叫醒,郝杏趕緊動了動腿,發現有知覺才安心不少。
昨天的疼痛,被活生生剜肉,刀子刮磨骨頭的畫麵還曆曆在目,冷汗岑岑從額頭流了下來。
綠櫻緊張得扶著她,:“小姐,很疼嗎?快把藥喝了,可以止痛的。”
止痛……
這對郝杏來說的確誘惑力極大。
但經過昨天的事,她怕郝姹動手腳,於是搖搖頭,問:“藥哪來的,何人配的,何人熬煮的?”
綠櫻不知道小姐為什麼這麼問,還是一五一十得回答了。
“小姐,你12歲時生過一場重病,從那以後就一直喝這個補藥了,這個補藥是謝姨娘特地跟名醫術的,如今小姐重傷,二小姐又詢問了那位醫生,在裏麵加了幾味藥,說是能助你傷勢好的更快。”
謝姨娘,原名謝淼,是郝姹的生母。
謝淼一直蹦躂在後院費盡心機搶了管事的大權,多年離間,讓本來隻貪圖程映月錢財的郝漢徹底與其離心,從此關在後院裏不聞不問,陷進了謝淼精心編織的溫柔鄉裏,非常寵愛這母女倆。
藥經了這母女兩人的手,她不敢喝。
掃過捧著藥碗的綠櫻,郝杏按著昏沉的額頭,表情嚴肅。
“綠櫻,我有沒有跟你說過,但凡二小姐送來的東西怎麼處理?”
綠櫻身子一顫,差點把藥碗打翻。
之前……
之前小姐的囑咐是都倒掉啊!
如果小姐沒問自己直接喝了藥出了什麼事,那她以死謝罪都不夠!
綠櫻直接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眼淚刷刷落下。
“對不起小姐,我,我隻是太擔心你的傷勢,昨天你一身是血的被抬回來,我嚇壞了……”
綠櫻從小就跟著郝杏,一心一意為她著想,又怎麼會害她呢?
是關心則亂了!
“好了,起來吧,我沒有怪你,以後記住就是了。”郝杏溫聲道。
現在她受傷,沒法走什麼劇情了。
郝姹自然不會在她這邊費力氣了,連藥都是遣給綠櫻送。
尚書府裏也沒什麼動靜,想必郝漢應該為了他丟失的錢財寶物心疼的要死了吧?
所以,她有充足的時間。
既然沒有金手指,那就靠自己。
她的記憶力還是不錯的,在學校時成績也是名列前茅,要不是被逼著輟學種地賣錢供弟弟上學,她一定能考個重點高中的。
她原本是打算靠著高考遠走高飛逃離那個家的,可爺爺奶奶僅僅為了弟弟想要的遙控飛機砸碎了她的存錢罐。
不管她怎麼說也沒用,她哭了一天一夜,依舊被他們叫起來去翻地。
他們不知道,那些錢她大半年靠賣野菜和捕到的小魚小蝦攢的,錢來的有多麼不容易。
前世爺爺奶奶偏心弟弟,這一世她生理上的父親又偏心庶女。
也許她和原身冥冥中真的有解不開的緣分吧!
郝杏揮散這些不愉快的回憶,喊著綠櫻。
“綠櫻,去給我搬些醫書來看,越多越好,還有廚房我那份藥的所有藥材,藥渣都取來給我。”
“注意一下,不要過度吸引別人的關注,下午的時候廚房藥房都比較空,就趁大家午休的時候去吧。”
郝杏一番囑咐,說得很是清楚,綠櫻應了聲立馬就去辦了。
找外麵的大夫來看,郝姹立刻就會發覺,上次鬧鬼驅邪的事她可是心有餘悸。
看著白瓷碗裏褐色黏稠的藥汁,郝杏目光深深,沉進海底。
等到申時,按照現代時間算差不多15點的時候,所有東西就置辦得差不多了。
郝杏在綠櫻的攙扶下,坐了起來,披著外衣先從藥材大全開始一頁頁翻閱著,備了筆墨,需要記下的地方會讓綠櫻幫忙代記。
按理說,古代女子無才便是德,很多大家閨秀都不曾讀書,綠櫻一個丫鬟如何能寫得一手好字呢?
這還是拜郝杏的原身大小姐所賜。
從小她就喜歡看小美男了,看了還不夠還要寫信去煩人家。 她呢,又懶不愛寫,於是就逼著綠櫻去學堂偷偷聽課,想不到綠櫻書寫方麵頗有天賦,一來二去,就寫得了一手好字。
自此不管寫什麼都是綠櫻代筆,除了給太子的情書,狗爬的字,才是原身自己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