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然,不知為何,時間在這一刻凝固。
藍沁一行人的動作和呼吸就停在那裏,宛若石像,花蕉倒是沒受影響。
接著,空氣仿佛被什麼東西撕裂了一樣,一個幽深的黑洞憑空出現。
一道溫潤有力的聲音從其中傳來,“編號170913135907-188,女名農閱笙,生平良善有德,今九級陰差龍赫野於人界收。”
下一秒,黑洞中飛出一條白色的鎖鏈,準確無誤的套住了農閱笙的頭。
農閱笙尖叫著被鎖鏈拖進了黑洞,消失不見。
此為陰陽善惡門。
農閱笙被帶走後,黑洞化為人形。
他穿著牛仔褲,搭著皮靴,披著皮衣,走起路來腰間的鏈條掛飾嘩嘩作響。
他有一頭炫酷的挑染狼尾發,不羈的叼著棒棒糖,斜眼看著花蕉。
“弱雞,就這麼點能耐?”
“才多大點事兒啊就把你赫爺搖上來?”
溫潤的音色偏偏配了個吊兒郎當的語調,此男名為赫野,是地府陰差。
“你是陰差?”,花蕉問道。
“小爺不像?”,赫野撩了撩前簾,指了指花蕉的手,說道:“是你用血把小爺搖上來的。”
花蕉一愣,低頭看向手裏攥著的黑色無字木牌,剛剛過於緊張,握的太用力,被木牌上的倒刺劃出血了。
花蕉鬆了口氣,想來這人應該和自己家有些淵源。
“你認識我爸?”
“不認識”,赫野擺了擺手,“你拿著的無字牌隻能用一次,而且是隨機召喚出一個陰差,你運氣不錯,搖到了小爺我,你啊偷著樂吧!”
花蕉擰眉看向倚著牆吊兒郎當的赫野,這人,哦不,這陰差看著怎麼這麼不靠譜,回去問問她爹還能不能換一個。
赫野看著花蕉頗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語氣,他開口說道:
“小爺剛觀察你半天了,真沒見過你這麼磨嘰的。”
“你跟一鬼廢什麼話?笨呐!”
“你不也說了陰陽各有其道,所以,要明確一點,你是陰陽擺渡人。”
“無需長篇大論的給鬼做心理疏導,你的職責就僅是把鬼送到地府,其它的事情交給地府處理,ok?”
花蕉沉默著撇了撇嘴,她什麼時候給鬼做心理疏導了?講話要不要這麼誇張啊這個人??
看到花蕉走神,赫野向前一個跨步拉近與花蕉之間的距離,接著伸出手指頭彈了彈她的腦殼。
“好好聽著。”
“善良要有底線,小爺知道你覺得那女鬼可憐,想幫她,但她已經不屬於這個世界,該出手時就出手,懂?”
“小爺我就說到這了,畢竟多說無益,你好好想想。”
……
最後,赫野還吐槽了一下花蕉的裝備,“有沒有搞錯啊,你好土啊,我們地府都與時俱進的好嗎?”
赫野給花蕉的手機開了個光並囑咐花蕉回到家後給手機燒三根香,之後便離開了。
赫野離開的一瞬,時間恢複流動,藍沁一行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過了幾秒幾人沒有發現女鬼張牙舞爪的身影,才慢慢冷靜了下來。
花蕉觀察了幾人的麵部,黑死之氣已消散,她能做的都做了,該離開了。
幾人聽聞事情已經結束,神情恍惚,仿佛做了一場噩夢。
胡妮妮垂眸看著懷裏的狗,好半天,突然想到農閱笙說這狗吃過她的骨灰,心裏一陣惡寒,趕忙鬆開了雙手,把狗推到了還昏迷著的藍沁身旁。
麵色慘白倒在地上的 藍沁沒什麼事兒,隻是被嚇暈了而已。
……
一月之後,藍沁、胡妮妮和她的兩個舍友結伴來到了花蕉家。
花蕉開門,看到三人的精氣神不錯,她視線往後移了移,才看到畏畏縮縮跟在後麵距三人幾米遠的藍沁。
幾人向花蕉表示了感謝,表示這一個月以來他們的生活走向了正軌,再也沒有發生過詭異的事情。
提到報酬,花蕉表示一切隨緣,沒有標價,若沒錢,五塊十塊也是心意 。
畢竟她們家族做這行主要是為了攢陰德還債,所以絕對不能主動張口要錢,否則一切都成了明碼標價。
心意沒那麼純粹的時候,陰德也隨之減半。
經過那晚之後,胡妮妮就不跟藍沁聯係了,胡妮妮對藍沁避之不及,畢竟那是一個能用骨灰喂狗的人。
藍沁過得不好,她的肝時常作痛,去醫院什麼都檢查不出來,疼痛的頻次越來越高,有時候藍沁甚至一個小時內有半小時都在疼痛中度過。
她的精神極度衰弱,幾次發瘋後,街道辦事處的人隻能把她送進精神病院。
在精神病院裏,藍沁遇到了一個叫啞巴病友,名叫李琳。
因果還在輪轉著,惡報終究會來到,站在更高的維度來看,每一世都是曆練。
轉世的張大爺也逃不過這個定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