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真相(1 / 2)

似乎是感受到我灼熱的視線,季澤川側過身來看向我。他的樣子和十年前沒什麼變化,雖然身形早已拔高,當初稚嫩的臉龐和現在清瘦的側顏略有不同,但我十分肯定在我麵前的就是季澤川本人。

我愣在原地講不出話來,他倒是好似沒看到我一樣,將錢銀遞給了賣包子的大叔後,便提著紙袋欲先行一步。

“季澤川?”我試探性的開口問道。

他並未理會我,反而要從我身邊走過。我著急的很,便一把擒住他的手臂。

“姑娘這是要做什麼?”

“季澤川你現在裝模做樣不認識我?”

他露出些許困惑的表情,倒是顯得我無理取鬧一般。

“我為何要認識你?”

也是,確實是我唐突了。冷靜下來後,我放開了他的手臂。如果真是季澤川,數十年沒見,他認不出我也是尋常。顯然他並不想與我在街上過多糾纏,在我放手後便匆匆離去。我卻眼尖的看到了他衣角的那一抹陽綠色的雕花玉佩上的紋樣,那分明就是年少時季澤川給我看過的玉佩。

“小姐?”

一旁的侍女見我如此呆愣在原地,帶著些催促的喚著我。

“走吧,可能是我認錯人了,他倒是長得同我北地的朋友有些相像。”

“小姐在街上定要謹言慎行,今日並不是市集的日子,且您又剛回都城大家瞧著您還眼生。若是在往後,您在街上同男人拉扯,怕不是要傳出去壞了將軍府的名聲。”侍女跟在我的旁邊,小聲的說道。

“嗯。”我點點頭。

雖說現下女子也可單獨出門采買,或做些東西營生,但很多根深蒂固的事情是很難改變的。在北地的時候,娘親一人撐著迎春樓,逢人都要喊上一句家姐,卻也總有人在背後嚼舌根,更有些登徒子妄想成為迎春樓的新樓主。娘親武藝高強,平日裏行俠仗義,卻也有些姑婆嬸子人前拿著好處,背地裏說娘親的錢不幹不淨。

這使我又想到季澤川。

當時還是七八歲稚童的我,第一次看到季澤川的時候,就覺得他與眾不同。當時北地的孩子總是灰撲撲的,邊境風沙裏摸爬滾打總是沾著泥土。而季澤川總是抱著本書,發髻束的一絲不亂。娘親當時叫我和季澤川學著點也靜下心看看書,我還十分不願意。

季澤川當時就已經有些沉穩樣子了,他說總是寄住在迎春樓不好,便主動提出教我認字寫字,娘親高興極了,還給他做了一大盤子肉吃。季澤川一住就是兩年,他帶著我詩詞歌賦,我帶他上山爬樹。

有一次我聽到有個男人在罵娘親的錢賺的不幹淨,這偌大一個迎春樓總是要靠個男人養活,定是什麼官家在外養的之類的話,氣得我衝上去便罵他。這男人左一個女人當不了官,右一個女人做不了主,氣得我牙癢癢。下午季澤川回迎春樓時,聽我說完事情的原委,寬慰我道:“昭昭便做天下第一的女官可好?”

從那一刻起,我打心底想著自己若是真的能如季澤川所言一樣,成為這天下第一名女官就好了。於是,自那之後我跟著季澤川學習便格外刻苦,隻是好景不長,季澤川很快便消失不見了。

“小姐,咱們到了。”

侍女的話打斷了我的回憶。槐序已經在門口等了,身後兩個侍女正將些裝衣服的匣子往後邊的車上擺放,想來她買了不少東西。

“姐姐去哪了?這都城集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巷子一多隻怕容易迷路。”

“就是看到了賣些北方貨的攤子。”

槐序並未再說些責怪的話,她拉著我坐到了車上,視線不經意間掃到了我手裏的烤包子,我看她似乎對這東西產生了些興趣。

“槐序,你是想吃這個嗎?”

“不,隻是看到這東西眼熟罷了。我總覺得有些膻味,先前父親曾從季大人處拿了些回來,所以吃過一次。”

又是季澤川。

“季大人?父親平日和這位大人走的很近嗎?”

槐序眯了眯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麼,而後她微笑起來,湊我近些小聲說道:“姐姐...莫不是看上了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