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

王夫人的嘴唇不停輕顫,她努力咬住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但聲音還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往外蹦。

“我……殺了……人……”

聽到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話,王夫人驚恐的瞪大眼睛,拚命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但這一切都是無濟於事,畢竟聽話丸的功效可不是一般的厲害。

在溫嫿的注視下,她的手還是不受控製的放了下來,她的身子仿佛已經不屬於她。

溫嫿直勾勾的盯著王夫人的眼睛,冷聲問道:“你殺了誰?為什麼要殺他?”

“我殺了我自己的……”

王夫人還未等自己將話說完,就已經泣不成聲。

這無異於她親手將一把鋒利的刀子送入自己的心髒。

溫嫿逐漸失去了耐心,她緊緊的攥著王夫人的領口,再次質問道:“你到底殺了誰?”

明明早已經知道了可能的答案,但她還是想聽王夫人親口承認罪行。

王夫人渾身卸了力氣,軟綿無力的癱坐在了地上。

她兩眼空洞無神,嘴裏不斷重複著:“我殺了我自己的女兒,我殺了我自己的女兒,我殺了我自己的女兒……”

明明早就有預料,但溫嫿在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裏還是不受控製的一緊。

仿佛有一把鈍鈍的刀子刺入她的心口,緩緩擰著,後知後覺的疼痛感密密麻麻傳遍全身上下。

“為什麼?”

在聽到“為什麼”這三個字後,原本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王夫人忽然放聲大笑了出來。

她目光狠厲地瞪了溫嫿一眼,眉眼間隱隱籠罩著黑色的凶煞之氣。

“你問我為什麼?同為女子你難道不知道是為什麼?我們來到這個世界上的任務就是傳宗接代,你怎麼好意思問的出口?”

她忽得一笑,忽然神氣的挺直了腰板。

“要是沒有我的話,他們老王家早就沒了香火,所以我是他們的大恩人!”

溫嫿並未說話,她眉心微微蹙起,歎了口氣。

說實話,她並不怪王夫人,反倒覺得可憐,覺得這個時代的女性可憐。

她們並非出生起就認為自己是傳宗接代的工具,而是這個時代給她們戴上了這輩子都無法擺脫的枷鎖。

她同樣不能以接受過開放良好教育的思想去批判她們,因為這對她們來說並不是公平的,甚至是殘忍的。

溫嫿淡淡收回視線,“你殺死自己的親生女兒才成為他們的恩人這何其可笑?”

“你少廢話!”

溫嫿也不再浪費口舌,她直截了當的開口說道:

“那你可知,這一切都會造成因果業力,她們並不會因為你的扼殺而就此消失,而是會化作嬰靈一直糾纏你和你的親人,直至她們本該陽壽結束的時候。”

王夫人的麵色明顯一變,但她依然還是嘴硬。

“不可能!我已經用請大師鎮住她們了,她們不可能再興風作浪,更何況我還在神女廟給她們立了碑,她們感謝我還來不及!”

就在這時,原本一直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謝梵忽然開口。

“你是說這些廢紙嗎?”

他隻是輕輕一甩手,數張點著朱砂墨的黃紙漫天飛舞的鋪灑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