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葉一陣發懵。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伸手一把將腿邊涕淚橫流的雲芝緊緊抱住。
這一下,雲芝愣了,侍衛愣了,就連蕭傾辭都淡淡挑了眉,對這個出乎意料的小太監起了絲興趣。
這小子到底是怕死,還是不怕死?
不然怎麼敢當眾挑釁他的命令?
“你和這宮女認識?”
等了半天也不見回應,眼見蕭傾辭眼底出現一抹不耐煩,兆喜連忙上前踢了踢蘇葉的屁股。
“還傻愣著做什麼?殿下問你話呢,還不快點回答!”
趁機將雙腿從雲芝那抽出來,蘇葉趕忙換了個跪地磕頭的姿勢。
“回殿下,奴才不認識。”
小太監看著年歲不大,就連聲音都還是尚未發育完全的清軟。
瘦小的身板嚴嚴實實趴跪在地上,姿勢像極了去殼的幼龜。
蕭傾辭也不知道自己今日為何會對這個小太監多有關注。
隻是看著他這副龜縮模樣實在有趣,便故意道:“把頭抬起來。”
蘇葉將腦袋埋的更深,想哭。
這就是所謂的怕什麼來什麼?
她今天出門指定是沒看黃曆!
自從入主東宮以來,蕭傾辭就再沒遇見過敢對自己命令置之不理的人。
因為敢這麼做的人,全都死了。
“若再讓孤說第二遍,你便直接去刑衛司割了這對無用的耳朵。”
他語氣輕飄飄,說出的話卻是讓人毛骨悚然。
蘇葉躲不下去,隻能乖乖把腦袋抬起來。
大殿內一片安靜,許是都沒想到這看著唯唯諾諾含腰駝背的小太監,竟會有這般好相貌,一時間都愣住。
蕭傾辭也稍感意外,這小太監生的唇紅齒白,五官精致。攏搭的睫毛纖長卷翹,在小巧柔膩的鼻側落下一層陰影。
他看起來應該很是緊張害怕,粉潤漂亮的唇瓣緊緊抿起,還有細細的汗珠覆在蒼白麵頰上,讓人莫名想要伸手幫忙擦拭。
宮中男生女相的太監並不稀奇,但漂亮成這樣的小太監卻是少見。
蕭傾辭盯著他看了片刻,問:“叫什麼名字?”
蘇葉戰戰兢兢:“奴才小葉子。”
蕭傾辭目光平靜:“你先前護這宮女是何用意?”
“奴才……奴才隻是見這位姐姐哭的可憐,一時於心不忍。”
蕭傾辭嗬笑一聲,也不知信沒信她的鬼話。
他轉頭重新看向雲芝。
“孤隻給你一次老實交代的機會,若是再敢有任何欺瞞……”
雲芝趴在地上瑟瑟發抖:“殿下,奴婢知錯了!奴婢不該用白布裹腳!奴婢不該裝作是那繡鞋的主人!”
“今日是奴婢一時鬼迷心竅,還求殿下留奴婢一命!”
“留你一命也不是不可,告訴孤,是誰將繡鞋的事情透露於你?”
若沒有內應,這宮女不會恰好知道繡鞋的尺寸。
蕭傾辭想,這宮女或許能給自己提供有用的線索也不一定。
隻可惜,急於求生的雲芝的確是指出了內應,但那內應隻是個內侍官,根本不是什麼女子。
蕭傾辭滿眼無趣,淡淡一揮手,下令:“女的切足發落浣衣局,內侍官直接拖去宮廷杖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