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繡娘心思巧,繡出的翠竹獨具品格,不知是哪位的大作?”林秀看向眾位姑娘。
姑娘們互相望著,良久也沒人認領。
安陵容不經意望向窗邊,被唬了一跳。隻見有個人在那兒,似乎待了很久,一雙眼睛緊盯著她們,場景實在有些詭異。
安陵容趁人不備,溜了出來。窗邊的是一個衣袖有些破的小姑娘,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室內,等她感覺到了安陵容的靠近,本能得想跑走,被安陵容一把拉住了胳膊。
“噓!別害怕,我不是壞人!”安陵容安撫道。眼前的小姑娘瘦瘦小小,年歲應與她差不多。身上的衣服雖是很粗的布料,右手袖子上麵的翠竹紋樣倒是精致。翠竹?
小姑娘把左手緊緊背在背後,隱隱能看出些毛邊。安陵容從小繡包裏掏出了一顆糖,遞了過去:“這個給你吃。”
眼前的小姑娘接過了糖果,平靜了很多:“謝謝大小姐。”
“你認得我?你叫什麼名字?怎麼在這兒?”
“回大小姐,我...奴婢叫鬆果。娘說,來這兒的都是貴客,尊敬點兒總沒錯。”
安陵容試探著問:“你的衣服可是破了?進去讓人給你補補可好?”
鬆果剛鬆弛幾分的神情一下子緊張起來。
“你袖子上的翠竹很好看,是你娘親給你繡的嗎?”安陵容不斷的安撫著她,“我娘親剛剛也看中了一方翠竹的繡品。”
鬆果聽到後點了點頭,臉上漾起了笑意。
安陵容大致明白了什麼:“那方繡品是你放進去的嗎?其實是你的袖子吧?”
鬆果臉上閃過一陣慌張。
“你娘是誰?你不回答的話,我隻能去問遊掌櫃了。”
安陵容作勢要走,鬆果一下子拉住了她:“大小姐,別!別告訴遊掌櫃!我都告訴你。”
鬆果的聲音帶了點哭腔:“我娘不是繡娘,隻是幫錦繡坊打雜的。今天要選繡娘參賽,我也想替我娘爭取一下。我娘的繡品不比別人差的。可她來不了貴客的地兒,所以我才偷偷溜進來...求大小姐別去。”
安陵容又遞了兩顆糖給她:“好,我不去。我瞧遊掌櫃是個惜才的,若有真本事,定會重用的。待會兒你跟我進去可好,我保證他們不會為難你。”
繡娘們待了一會兒便也散了,回到了繡坊,繼續手上的活計。
安陵容見裏麵人少了,便帶著鬆果走了進去:“娘親。”
林秀略帶嗔怪的說:“小皮猴,去哪兒玩了?”,扭頭看見了安陵容背後的小姑娘:“這是?”
“在園子裏遇到的,她叫鬆果。娘親,剛剛那幅翠竹繡品,便是她塞進來的。”
鬆果一下子跪在了堂中:“求貴客原諒。”
林秀忙把這孩子攙扶起來,安陵容把大致的緣由講了一遍。
林秀拿出了那片翠竹,借了遊掌櫃的針線,幫鬆果把袖子縫了上去。
“孩子,這事兒我做不了主,但你娘繡的這翠竹,配色高雅,針腳規整,手藝很好啊。”
鬆果望向了遊掌櫃,遊掌櫃也不太好拂林秀的麵子:“這翠竹確實是不錯,這次看在夫人的麵子上就算了,下次不可再如此行事,驚嚇貴客。你娘還有其他的繡品嗎?若有的話,你再拿一幅來吧。”
鬆果應了一聲就跑走了。
****
彩蛋:
安陵容下手的時候,心裏一緊,生怕把鬆果的另一隻袖子也扯破了。轉念一想,自己也是個小姑娘,不怕被罵“登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