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林秀手裏還有一千八百兩左右。
徐姨娘那兒總還有些體己,徐家對她也多有貼補,江姨娘那兒...算了,江姨娘虧了身子,平日花銷也大。
安陵容在心裏盤算著這些,隨即看著來福說:“爹爹肯定是要救得,咱們家還得指望著他呢。但是,娘親,家中有這麼多錢嗎?若娘親手裏沒有,那隻能讓姨娘們一起想想辦法了。”
安陵容假裝紅了眼圈,撲進了林秀懷裏:“七百兩可太多了!”
是啊,多到來福都不敢想。
林秀看了女兒一眼,似乎感知到了她的想法。“確實得大家一起想想辦法。”
“現在太晚了,明日等大家起了,一起商議一下,湊些錢給老爺送去。”
“湊不齊怎麼辦?那爹爹豈不是要被人轟出來,那可太丟臉了!”安陵容扮著焦急,“不若,讓徐家想想辦法,徐姨娘家離得最近,咱們向徐家借五百兩吧。”
安陵容的每句話都扯著來福的腦袋,他逐漸感到事情有些失控,但他有什麼辦法?
“你明日一早先去徐家借五百兩,記得拿上我爹爹的信物。徐家一直支持著我爹爹,定會給的。”安陵容出著主意,五百兩,對現在的徐家來說,不至於傷筋動骨,但也是一筆巨款。
來福硬著頭皮答應了,去安比槐的書房找了信物,等著天亮就出發。
林秀心裏隱隱作痛,很想大哭一場。
終究,她的夫君還是要了那個姑娘。她從第一眼看到那個姑娘,就知道會是這個局麵。
像,太像了。
安陵容不知母親心裏所想,當她是承受不住這破事,小手握住林秀的手,端著超乎年紀的成熟:“娘親,你可不能倒下啊,家裏這麼多人需要倚仗。爹爹靠不住,就隻能靠咱們了。你放心,容容會一直陪著你的。”
安陵容把小腦袋靠在了林秀的身上。她要對她的老爹有些牽製,劇情若是太過跳脫出她的預料,那就不好玩了。
一夜無話。
第二天一大早,林秀便把幾人聚在了自己院中,怕江姨娘和徐姨娘這兩位有什麼閃失。她連腳程快的小廝都備下了,隨時可以去請大夫。
林秀看著家中的幾位姨娘,病的病,弱的弱,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
徐姨娘率先開了口:“夫人這麼大陣仗,可是出了事?有什麼便說吧。”
這事兒不光彩,林秀撿了緊要的說,即便這樣,也把家裏這幾位氣的不輕。
江、徐兩位對安比槐還有情,聽到他為一風塵女子癡情,隻覺得天塌了一半。
蕭姨娘不在乎安比槐,可她心疼錢啊。夫人的付出她都看在眼裏,她幫著打理家務,家裏開銷她是知道的,這七百兩簡直要命。
“大家氣歸氣,眼下也沒別的法子。錢總是要給的,不然傳出去像什麼話。夫人,我這有五兩銀子,雖然幫不上什麼,但多少是一點。”五兩銀子是蕭姨娘的全部了。
要不是這家裏離不開安比槐,她真想帶著這一家子單過。
林秀看了眼蕭姨娘,眼中滿是感謝。
“家中除去必要的開銷,還有最後五十兩。我還有一些體己,賣了湊湊能有個一百兩。老爺還問徐家借了五百兩,這剩下的一百兩空缺…兩位妹妹,你們...可願意救一救老爺?”
這事兒難,可林秀她得張嘴問。
“咳咳,夫人,我這還能出個十兩。”江姨娘出來久了有些疲累,聲音都弱了幾分。
“你們那點錢就留著養自個兒吧,剩下的一百兩,我出了。”徐姨娘有些沒好氣得說著。
她心裏是委屈的,可安比槐這小一年的冷漠,讓她的深情也淡了幾分。
“他以前給我買的那些戒指首飾,也能賣不少錢,全當我還他了。”
“老爺問徐家借的錢,是打了欠條的,這錢我不會讓他少徐家一分。”林秀言之鑿鑿。
……
安陵容看著從徐家奔波回來的來福,拿上所有的錢財出了門。
這第一個小風波算是平了,等這位小姨娘落了安家,才算是對上了前世的走向。
這一遭還真是傷筋動骨,若沒有之前的籌謀,這七百兩恐怕都得徐家出了。
人生在世,逃不過“權錢情”的牽製,她這爹欠了家裏女眷的情與錢,少說得安穩個幾年了。
tip:
林秀與安陵容並不是小氣自私,不願意出700兩。而是有了牽製,女人們才能在這後院有自己的一片天。
這還是那個封建的清朝,男人有絕對的話語權,做妾的不聽話,不過是拎出去打死,一張草席一裹的事兒。
在家從父,出嫁從夫。
所以女人太難了,安陵容要完成她的設想真的太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