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香樓內,隱隱傳來一陣琴聲,惆悵哀怨。
此時剛過晌午,金香樓內的姑娘們都在各自的房中,或休息,或練練本事為晚上的活計做準備。彈琴本也是常事,此刻卻是花媽媽的逆鱗。
“彈彈彈!煩死了!”
花媽媽也在房裏怒吼著:“是哪個小賤蹄子,彈什麼不好,彈《湘妃怨》,是想要翻天了嗎?!”
說著,一把推開給她捶腿的小丫頭,坐起身來。
被推倒在的小丫頭,重重地摔倒在地,撞疼了也不敢喊,立馬爬起身來跪好。
花媽媽瞥了她一眼,便又出聲道:“你!給我出去看看,到底是誰在發浪呢?”
被點名的小丫頭肩膀一瑟縮,紅著眼眶說:“許...許是阿奴,不...是媚兒。”這個小丫頭是認識阿奴的,阿奴變成媚兒出閣後,她便來了花媽媽身邊伺候。
看著阿奴的經曆,小丫頭心裏也是怕的,她可沒有那麼好命有情郎撒千銀搭救。
所以,在花媽媽身邊伺候的這些日子,她打著十二分精神,盡心伺候,努力揣度花媽媽的心思,對花媽媽在意的事情都格外上心。
她的聽話乖巧,到底是保了她自己一命,免了去香園賣肉的慘劇,成了花媽媽身邊長期伺候的丫頭。
花媽媽對阿奴的苛待,她是知道的。她一直留心著阿奴的動向,這《湘妃怨》,她已經彈了好兩天了。
今日樓裏安靜,所以這琴聲格外入耳。
“媚兒?!哼!”花媽媽一聽這名字,立馬就炸了。
“又是她這浪貨!被人玩兒了,不甘心?”花媽媽咬牙切齒的說道,又想到安比槐好一陣不來了,心裏有些暗爽。
“許是想練練琴,彈給其他客人聽的。”小丫頭不敢抬頭,悶聲說道。
“哼,她這浪貨,我還能不知道?身子給了這大老爺,心氣兒也高了。也不看看人家爺是什麼身份,癡心妄想也要有個限度。這才多久沒來,都彈上《湘妃怨》這喪氣玩意兒了。”花媽媽啐了一口。
“之前守著這破身子不接客,還敢以死相逼,要不是瑜琴師出手保她一命,我定要弄死她。”
小丫頭聞言一驚,抬頭看見了花媽媽眼裏的凶光,又趕緊低下頭去,小手攥緊了自己的衣袖。
果然如大家說的那樣,阿奴是花媽媽的心尖刺,她萬萬不能得罪花媽媽,步了阿奴的後塵。
花媽媽不在意小丫頭的沉默,指著她說:“你,去讓她停了這晦氣玩意兒。再告訴她一聲,既然有力氣彈琴了,就準備著回香園吧。”
說完也就躺回了貴妃榻,噙著一抹笑容,仿佛看見了阿奴在香園被人狠狠磋磨的場景。
“香園樂子多,一間間試過來,有她享受的。哈哈哈哈哈哈....”
小丫頭不敢再聽,逃似的奔出了門。
腳步離琴聲越來越近,小丫頭聽出了這琴聲中的真情。
暗歎了口氣,推門走進阿奴的房間。
“阿奴姐姐,阿奴姐姐!”小丫頭出聲尋她。
阿奴聞聲抬頭,見是花媽媽身邊的丫頭,手上力氣一頓,崩斷了琴弦。阿奴吃痛,皺了皺眉,指尖的血珠子滴在了琴上。
“喲!見血了!我…”小丫頭見到血,一下子慌了神。
“無事,是我自己分神了。”阿奴找了塊帕子,包住了手指。
“是花媽媽有什麼吩咐嗎?”阿奴試探著開口,心裏驀的有些害怕,升騰起一陣不好的預感。
小丫頭頓了頓,艱難開口道:“花媽媽說這《湘妃怨》不吉利,讓姐姐你歇歇。還說,讓你準備著去...香園伺候。”
阿奴心裏一陣翻騰,手裏的帕子落了下來。
上次安比槐離開後,花媽媽就把她丟在了香園。香園有很多女人,這裏的一切打賞都歸她們,花媽媽隻收房間的費用。有像她一樣不願意來的,更多是自願來這兒搏富貴的。
安比槐為她撒千銀出閣,惹得香園的女子們個個眼紅豔羨,待她來後便聯合起來排擠她,搶她的客人,這反而保了她一命。
花媽媽偶然的巡視,發現了這事情的端倪,強行讓她接待出了名的下作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