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結的案子突然有了新變故,不等王冬去請,臨街的薑大夫就被熱心的百姓拖了過來。
薑川年過花甲,蓄了山羊胡,他祖上三代皆為太醫。唯有他最喜研究疑難雜症,年輕之時曾雲遊四方。年過五十才回京做了本家的坐堂大夫,醫術自是極為高明。
他抬手揮了揮麵上沁出的汗珠說道:“高大人叫老夫急著趕來,可是有人受傷需要醫治?”
見他到來,高天明忙將他引到王福身前,“薑大夫,麻煩您看一下,這人之前都說是死了的,這會兒又睜開了眼,可還有救?”
薑川低頭見王福麵色灰白,隻剩一雙眼珠子左右搖擺,顯然是進氣少出氣多。
他皺眉蹲下身,將他的手腕兒抬起手中號脈,眾人此時不自覺的屏住呼吸,唯恐驚擾了他的判斷。
片刻後薑川鬆開手,又掀了掀他的眼皮,嘖嘖稱奇的說道:“何人這般厲害,竟能將他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薑大夫,您是說這人還真活了?”高天明瞪大了眼問道。
“這個老夫也說不準,這人不隻是身上有傷,更是中了巨毒。此毒已傷了心肺,就是這會兒有好轉的跡象,但也不知能熬到多久。”
薑川起身摸了把胡須,有些惋惜的搖了搖頭。
一旁豎著耳朵偷聽的翠娘見他搖頭,眼珠子轉了幾圈,猛的一個轉身就撲到王福的胸口上哭嚎:
“嗚嗚……當家的呀!你可一定要醒來呀!你要是再不醒來,可叫咱娘倆怎麼活呀?嗚嗚,……我可憐的當家呀,你快醒醒吧!”
淩歌一把拿起她敲打王福的右手說道:“人既然已經醒了,豈能由你再折騰回去?”
“你……你瞎說!我家當家的隻是睜開了眼,可沒有動彈過。剛才大夫也說了,他隻是現在睜開了眼,可不一定能活到多久,你休想平安的離開衙門。”
翠娘衝著她叫嚷著,隻麵色有些驚慌失措。
眼見王福眼角抽搐,她之前紮下的穴道已經快要失效,淩歌不與她糾纏,一把推開翠娘,蹲身在王福的偏曆穴、上間穴、昆侖穴、陽奚穴、曲池穴上各自紮上長短不一的銀針。
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看的薑川兩眼放光的直呼:“妙!妙啊!我怎麼就沒想到呢!這人毒性剛發作時,是被你封了穴道,阻止了他的髒腑吸收了吧?”
“嗯!他被人強行灌下毒藥後抬到了我麵前,當時他是處於一種毒性揮發時,整個狀態呈現假死之勢。
我便順勢封了他的穴道,讓他在三個時辰內,體征如死人無異。”淩歌邊下針邊和他交流。
“所以你算準了他會在這個時辰衝開穴道,然後再配合現在的這套手陽明大腸經解毒針法,將他憋在體內的毒排泄出來?
好,好醫術啊!難為你小小年紀,竟有如此醫術,未來可期啊!哈哈!”
薑川大笑,他這半生蹉跎,不過是想為大燕的百姓做些貢獻。
努力了大半生,也不過求一個醫者仁心!可努力大不過天賦,他如今算是深有體會了!
二人正說著,王福突然雙眼大睜,腹腔一陣顫動,一旁的仵作眼疾手快的自一旁書架上,抓來個大腹瓷壇接於他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