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叫聲,收銀台後麵男人雙手一撐桌麵,身體懸空精準的落入背後的輪椅中,動如脫兔,搶在眾人之前,輪椅已經堵住小木門。
一個年輕女人,披頭散發,赤腳,著裝清涼無比,一手扯住溫瑞城的衣領,一手拿著一隻拖鞋,一個勁的往溫瑞城後腦勺招呼。
季宣懵了,下意識的退後幾步,和老唐撞在一起,兩人睜著牛卵大的眼睛,驚慌失措地看著,不敢做聲。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監管所是見怪不怪了,副所長趕緊上前,強行將輪椅推出來,放出狼狽不堪的溫瑞城,老溫逃到店門口,大口喘著粗氣。
輪椅男沒能找到順手的家夥什,這頓邪火還沒來得及發出來,戰鬥便結束了,氣的全身發抖,指著溫瑞城破口大罵。
“說說怎麼回事?”,副所長看著溫瑞城,有種恨鐵不成鋼的態度。
溫瑞城完全懵了,先是被女人一頓胖揍,接著又被男人一頓海闊天空的咒罵,聽見副所長問話,愣了半晌才接茬。
“我進去打開手機電筒,隻想找找有沒有假酒,我根本就沒有發現床上有人”。
“你別扯屁撩謊的,我這麼大一個人睡在床上你沒看見?你一推門我就知道有人進來,我當是小偷,不敢做聲,沒想到你膽子不小,還走到我床邊,蹲下身子想掀我被子,你這不是耍流氓是什麼?
一丈青不知何時套上了棉衣棉褲的家居服,扣子還沒來得及扣,便衝了出來,白花花的肉肉在胸前直晃,指著溫瑞城跺著腳罵。
“不是的,你不要血口噴人,我蹲下來是想看看床底下有沒有酒,我們以前就……”,溫瑞城的聲音越來越低。
眼看輪椅男人和一丈青越罵越難聽,副所長火了,一拍桌子,“你們有完沒完?如果他真是耍流氓,你們可以報警?我就問你,你敢報嗎?”
“動動你的豬腦子想一想,他是上班混口飯吃的,能當著這麼多人麵耍流氓?是他不正常還是你們腦子不正常?”。
“我最後勸你一句,別惹是生非,好好配合我們市場檢查,你如果繼續無理取鬧,報警的就不是你了,我可以報警對你采取行動,你要試試嗎?”。
副所長聲音越來越大,兩人可能覺得鬧得有點過了,便慢慢消遣下來。
查處繼續,在副所長的嚴厲要求下,一丈青乖乖的拿出台賬和進貨票據,市場監管所幾位同誌逐一翻看檢查,檢查又持續半個小時。
溫瑞城蹲在門外牆角,麵目蒼白,心如死水,季宣和老唐不敢上前,隻有新來的尹謀非還有點人味,給老溫從隔壁店裏買了一瓶冰糖雪梨。
查處結束,告別監管所的幾位同誌,四人上了車上,氣氛蕭條肅殺,農村的村村通路況不佳,尹謀非緩慢的開著車,一車四人就像潰敗的殘兵敗將,往家挪去。
“我就不說你了,枉費我一番苦心,把你當成嗶寶要回來了,你倒好,這是給我的見麵禮嗎?”,季宣嘴裏說著不說,可還是忍不住叨叨咕咕。
“說起來你也是老革命了,和老關這麼久,就沒學點東西?我看你旁的門道沒有,隻會喝酒了,我原本打算給你接風,接個鬼啊”。
季宣喋喋不休,讓尹謀非都覺得有點過分,溫瑞城縮在後排,一言不發,抱著尹謀非給他的冰糖雪梨,大口大口的喝著。
不知哪家娶媳婦,挺熱鬧的,一台大大的貨車,架起一個大大的顯示屏,有人歪歪歪的拍話筒,有人搶話筒要高歌一曲,雖然離季宣車子有三四百米,可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