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沐帝旬冷看了太後一眼,眼底結上厚厚的冰霜。
“母後,她到底是誰的孩子,你難道不清楚嗎?”
“哀家……”
“張丞相一事朕本不想再提,可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地提醒朕被戴了綠帽,母後,兒臣有心也有情。
朕希望這是您最後一次提及,若下次再提,休怪朕不念多年父女之情,修書景國言明此事。”
這是赤裸裸的警告,警告淑文太後莫再多嘴,否則沐帝旬會告訴景國,告訴他們,他們帶去景國和親的三公主其實是個冒牌貨,他們不遠萬裏前來求娶的其實是一位鳩占鵲巢的麻雀。
當下,淑文氣得用手指著沐帝旬半天說不出話來。
他和婉婉十多年的父女情啊,他竟然都不放在眼裏,竟拿婉婉來威脅她這個老婆子,婉婉啊,你怎麼會有這樣的父皇?
因這事沐帝旬氣得拂袖而去,故此忘了一事要和淑文太後稟告——今早沐雲宏一改往日懶散上朝聽政。
*
同一時間,景國王宮,婉婉正在未央宮後院散步。
暖和的陽光照在身上,婉婉眯了眯眼,心情瞬間變得好了起來。
這幾天她一直在嗜睡,腦子昏昏沉沉的,差點就要記不清是何年何月了,幸好今日精神好,可以出來走走。
未央宮離甘泉宮遠,婉婉開心的點除了自己不用再嗜睡迷糊,更重要的是她不必見到那個人的身影。
不緊張不害怕,她不喜歡那個莫名其妙的感覺。
“沐三公主。”
悠揚樂聲傳揚的同時,婉婉同時聽到了外麵有人在喊她,婉婉順著聲音來源一望,便見一略顯青澀稚嫩的藍衣男子正趴在牆頭朝她揮手。
婉婉偏頭,和身旁的寧嬤嬤對視一眼,兩人眼裏皆是疑惑。
婉婉疑惑那男子是誰,為何會爬未央宮的牆頭,而寧嬤嬤同樣有此疑惑。
不知少年身份,婉婉站在原地沒動,寧嬤嬤知道她心思,所以朗聲高呼問那少年是誰,為何來未央宮。
未聽得少女開口,澹台硯顯然有些失落,但窺見她姣好的麵容,眉目的輕顰,他嘴角上揚,心中高興,當下就在那牆頭上高呼。
“沐三公主,我是澹台硯,景國的硯公子,就住在隔壁的長揚宮,這幾天我有來看你,隻是你不在……”
牆頭上的男子還在絮絮叨叨,身側的寧嬤嬤已經給婉婉解釋了。
這幾日硯公子確實來過未央宮,想進來見公主,但王上說過不必理他也不必將這事稟告公主,所以寧嬤嬤也就沒把這事告訴婉婉。
婉婉輕嗯一聲,對此事了然,麵對對麵牆頭趴著的男子,她想了想,讓宮人去請他下來。
景國的硯公子,她以後的小叔子,也快成為一家人了,是時候得見見了。
“公子,硯公子去了未央宮。”
半個時辰後,在甘泉宮內正麵見大臣的澹台霖澤聽到了暗一側耳跟他稟告剛收到的消息,聞言,澹台霖澤抬眼,看向暗一,顯然是有點兒沒料到澹台硯居然和婉婉見麵了。
“王上這是怎麼了?”
見澹台霖澤半晌不說話,麵色有些不對,蔡相國恰當開口,多問了一句。
“無事。”
澹台霖澤收回情緒,語調平穩。
於是蔡相國不再多問,接著和澹台霖澤說起了在景國各處建學堂的事。
景國處北,背靠北狄,麵臨沐晉,國土有一半是草原荒漠,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景國百姓可耕種的土地少,有不少人是以養殖牛羊為生,加之景人自小在馬匹上長大,所以景國也被人稱為是馬上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