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觸碰,男人睜開眼睛,看著麵前為他包紮傷口的少女,漆黑的瞳孔見不著一點柔情。
“澹台硯,我要離開一陣,這些天恐怕得麻煩你幫我守著肉身了。如果七天後我沒回來,你就把我埋了,另娶媳婦,放心,我是讚成你續弦的。
不過有一點,我是正室,你記得每年帶她來拜我哈。”
少女情緒、聲音帶著灑脫,男人抿唇,對她的話不置可否,隻是當暗香悠揚,空氣中多了一股香甜的味道時,他麵色陰沉地瞪了一旁少女一眼,隨即才緩緩閉眼,順著她的意徹底昏迷過去。
“照顧好自己,也護好我們的孩子。”
祁墨輕聲,也不知帶著何種情緒地去摸了摸對方的腦袋。
說實話,若是她真的死了,他去續弦,她肯定會心裏不舒服的,但她又不能這麼自私,以他們鬧掰的情況來看,他討小老婆是遲早的事,所以,她總不能阻止他一輩子不娶妻妾吧。
歎息一聲,少女收回手,接著把目光落在了一旁用男人鮮血彙聚成的血刀。
手一抬,她控製著那柄刀飛起又落下,刀光劍影間,她原本在腰後擺動著的狐狸尾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鮮血四濺,難聞的鐵鏽味撲麵而來,她癱軟著半跪在地,哪還有力氣去拿那條已經動彈不了的狐尾。
疼,好疼。
祁墨疼得不住顫抖,這時的她才切切實實體會到那句狐狸斷尾相當於死一次的意思是什麼,原來,斷狐,真是和死一樣難受。
不敢怠慢,怕自己失血過多對孩子有危險,祁墨兩手顫抖地將那血刀融入自己身體。
血色閃爍,等那些血形成一道屏障牢牢護住她腹中孩子時,祁墨閉了眼,念動口訣,不久少女的身體摔砸在地,與此同時祁墨也掙脫了束縛住她的肉體。
地上的血淋漓,祁墨站在那血腥之上,嗜血的場麵,比剛才的澹台硯失血時還要可怕。
念動口訣,祁墨將她的第七條尾巴幻化為一柄彎刀。
亮如眼,利如刃,閃著白色的光芒。
同一時間,隨著她的狐狸尾幻化成彎刀,詭異的黑氣從四麵八方而來,一瞬間聚攏在她麵前,形成一個巨大旋渦,祁墨執刀,一揮把那黑色聚集成的黑團子開了道口子。
裏頭電閃雷鳴,時不時還有黑影閃過,這已經算不上是詭異了,而是恐怖的危險。
“棍子,你留在這保護好這具肉體,小黑,你跟我去冥界。”
按理說冥界是鬼魂幽靈的天下,人或活物一旦靠近就會被鬼魂纏繞吞噬,所以祁墨該選燒火棍去冥界的,隻是她覺得小黑的體質特殊,待在冥界也無事,所以想著帶它去。
“好。”
燒火棍乖乖應下,至於黑貓,卻是半聲不吭。
看了眼椅子上被迷暈的男人,少女掩下思緒進了黑洞。
黑氣消散,一切似若從未發生。
“主子。”
一道低沉的聲音從暗中傳來,在等著男人吩咐。
主子既不讓他們出麵,也不要他們動手,難不成是要留著夫人這個怪物在身邊嗎?
一直守在暗處的侍衛早將一切收進眼底,同時也知曉了他們的夫人是個長著毛茸茸大尾巴的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