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東西拿進來。”
未等祁墨想明白,澹台硯已經喊人端來了兩碗苦藥,並把她拽來桌前。
桌上,一碗苦藥在左,一碗苦藥在右,皆放在那冒著熱氣。
“一碗墮胎,一碗安胎藥,你選一碗,作出你的選擇。”
“選擇?什麼選擇?”
聽到墮胎這兩個字,祁墨立馬甩開澹台硯的手後退,眼裏,對他盡是防備。
墮胎?難道,他早知她有了孩子?
所有宮人暗衛得到澹台硯的示意已盡皆退下,人一走,澹台硯麵上也隻餘冰冷。
她親口說過她不喜歡他,那既然如此,他成全她,成全她討厭他的心。
既然討厭,那有著他血脈的孩子就不必再留下來了,今後她若是想懷其他人的孩子,他任她自由,也隨她心意。
“憑什麼?這也是我的孩子,我有資格讓他活著。”
祁墨第一念頭便是反抗。
是啊,就是因為腹中的孩兒是她的,她才遲遲沒有打掉,因為一開始,無論發生什麼,她都不會對自己孩子下毒手。
那是她的孩子,這個世界上唯一和她有血緣關係的人。
除了未見過麵的家人,她最親的就是他。
“有資格?祁墨,你口中的有資格,就是把他生下來不理不睬,任他被生父嫌棄讓他一輩子沒有父親疼愛嗎?”
祁墨的話成功點燃了澹台硯的怒火。
她曾說過不喜歡他,也曾說過她對他隻是玩弄,可如今,她卻甘願懷著有著他血脈的孩子也不願打掉,也不願舍棄。
對於這,她不覺得自相矛盾,不覺得自己的行為和言語相悖嗎?
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行為,帶給人的,隻有滿腦子的困惑和不解。
祁墨懷孕,澹台硯做不到對此有什麼喜悅,因為他不是神,猜不透別人心思,更想不通她到底要做什麼,同樣的,他也無法保證這個孩子到來是否能幸福。
孩子的幸福和成長往往和父母的恩愛相掛勾,澹台硯不願,不願自己的孩子成為第二個澹台霖澤。
因著不喜,王兄尚且被母後扔去暗衛營將近十餘年,就連平時母後也不重視王兄,有這樣的前例在,澹台硯不願自己孩子未來也變成這樣。
了解自己是怎樣的人,澹台硯做不到對祁墨的孩子疼愛,因為不愛,因為記恨,他會連帶著恨上她的孩子,根本不會記得自己也是孩子的父親。
因為實際上,他對於傷害自己的人,沒這麼大度。
澹台硯的話問進了祁墨心裏,因為從懷有身孕到現在,她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或者說她一直在回避,回避生孩子後麵臨的問題。
一直以來,她隻知道那是她孩子,要把他生下來不能將他舍棄,其他的,她沒多想。
可現在,澹台硯的話點醒了她,她開始問自己,這樣把孩子生下來是對他負責嗎?他將來會不會怪她,怪她和他爹爹爭吵害他沒了爹爹疼愛?
“棍子,你說我真的做錯了嗎?”
無聲無息,空間裏無人回複祁墨問題。
祁墨從呆滯中回神,這才發覺自己已經喊燒火棍去找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