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舉考試三年一次。這三年裏,鳳宣一直跟在馮恒身後學做生意,在他幫助下廣結人脈,為自己的生意的開展積累了熟客和好友。
在京城這片寸土寸金的地,沒有人撐腰,是很難靠著自己本事混出一片天地的。
鳳宣酒樓開張那天,馮恒來了,張起崢也來了。
張起崢先前雖為寒門學子,但有鳳宣給的那些銀兩,他也學著做些生意來,和鳳宣相比,倒也不遑多讓。
馮恒見張起崢是沒好臉色的,起先他隻是覺得此人家境不好,帶給他的感覺莫名不適,直至那次登門求見,他才真正明白為何自己老看張起崢不爽。
原來不是他看不起窮人,挑人毛病,而是對方本就存了不好的心思。
鳳宣不是說他溫文爾雅,是孔夫子說的那種謙謙君子嗎,怎麼在他麵前,他隻見利用。
利用他和鳳宣的交情要挾他幫他發家致富,否則就讓張家村的村人來京城鬧,讓鳳宣顏麵盡失,讓她怎麼也待不下去京城。抹黑女孩子家的名聲,他這位讀聖賢書的書生,還真是讓他大開眼界了。
馮恒當場冷笑,瞧著張起崢的嘴臉忍住衝動沒上去揍他一頓。
他不會打他。
他是君子,不會以暴製暴,況且,馮府的公子,怎能做出這種失禮,又落人話柄之事。
“張公子,你這種攜恩求報的人我很難相信你下次不會再來要挾於我。除非,你能讓我相信,我幫了你後,你不會再幾次三番拿這事說事。”
張起崢,於家財萬貫的馮府公子馮恒來說就是一隻螻蟻,他要想碾死他,隻是伸指小指頭的事。
但想到鳳宣,也想起自己學到的聖人之道,馮恒不會讓一個不值得的人讓他背負人命,心懷陰暗。
他讀過法,當了中國公民二十多年,怎能因為一個人,讓自己背上人命。
張起崢沒東西好保證,因為人格、人品在馮恒這邊不起作用,他隻能用自己老母起誓,若他膽敢一而再再而三要求馮恒幫他,他的老母將不得善終,無法安享晚年。
馮恒皮笑肉不笑,深看他幾眼。
拿自己母親的命發誓,他真的想發財想瘋了。
就這樣,馮恒一頭幫鳳宣,一頭幫張起崢,看著他倆一個個壯大,一個個和他平分一杯羹。
馮恒笑笑,覺得自個是來做善事來了。
什麼時候,馮府的恒公子,竟如此好心,能帶著底層人民一起發家致富了?
嗬,真是好笑。
馮恒是堅決不和張起崢坐一張桌的,即使他們現在有生意來往,張起崢的客人大半是他店裏的熟客。
鳳宣不知道他倆之間的事,隻知道馮恒討厭張起崢,所以給兩人安排兩張桌子上坐著,同為雅間,隻隔一堵牆。
酒樓生意熱鬧,即使鳳宣雇了很多幫手和夥計也忙不過來,正當她忙得腳不沾地時,突然一個回身,她撞到一個人懷裏。
“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到這兒有人,我給你擦擦。”
青衣公子原本麵如寒霜,但一瞧見她耳尖泛紅,低頭幫他擦幹衣袍上水漬的模樣,他勾起唇角,倒一時沒那麼生氣了。
“無事,你也不是故意的。”
男子的聲音溫潤,聽在女子耳裏她不由心頭一跳,抬起頭看這位絕代風華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