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錢,少主他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
夜深了,可這皇子府裏的主子還沒回來,端木靜坐屋裏,正好將外頭洛財對洛錢說的話收入耳裏。
陛下仁厚,是少主生父,定然不會傷害少主,這句話又是什麼意思?
端木聽了半晌,但最後還是什麼也沒聽到,洛財洛錢雖是護衛,但年紀畢竟小,夜深了,他們也該休息了。
端木靜坐燭前,放空思緒望著麵前那根燃燒自身的紅燭。
燭淚燃熱但又很快凝結成體,端木忽然伸出手,任由滾燙的燭油滴在自己掌心。
小手嬌嫩,很快被淺緋色的燭油炙得通紅。
端木似恍若未覺疼,現在的她,沒了白日在人前受了些輕傷而嬌弱叫疼,身上後背的冷汗冒了出來,滲進她多層的衣襟,瞬間濕了她周身。
她顫栗著,哆嗦著,被巨大難熬的痛苦吞噬而不得已蜷縮身體,從原先的正經端坐到蜷縮身子趴在桌子上,甚至周身無力軟趴趴躺在地上。
疼,好疼。
紅燭高燃,等到天邊吐白,女孩意識漸漸模糊,沉沉睡了過去。
黑鴉收膀落枝,兩綠豆大小的小眼睛四處亂看,探視四周,也不知在瞧什麼。
等端木啞兒醒來,便發現自己躺在內室舒服的大床上,外麵的天亮堂,她一睜眼,瞧見的是枕邊人恬靜安睡的麵容。
他閉著眼,兩手卻搭在她身上環抱住她,鼻尖充斥著一股濃鬱的血腥味。
端木啞兒扭頭查看,才發現原來是他受了傷。
他這麼厲害,這世上有誰能傷他,又有誰敢傷他。
和謝景軒一樣,端木啞兒其實不怎麼喜歡這種難聞的血腥味的,她抿緊唇,醒來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將他推開,要起身下床。
抱抱抱,有什麼好抱的。
“去哪?”
端木剛撐起身子,枕邊的男孩就醒了過來,他手一攬,又把她扼下來了,被他那道力拖著被迫躺在床上,端木側著身,正好瞧見他眼底的血絲。
他一晚沒睡。
“我餓了。”
端木沒說謊,一覺醒來,大早上的她自然覺得餓。
謝景軒沒鬆手,也沒說不讓端木不去,仍是把手搭在端木身上,端木默算著,直至半個時辰過去了他才睜開眼睛,鬆開她和她一同下了床榻。
端木:?他先鬆開讓她去用早膳會死嗎?
兩人洗漱用膳後,端木便帶上門出去了。
謝景軒傷在私處,他好麵子,是絕不可能讓端木看到自己傷口的,上藥一事,交給葛全他們就好。
洛財洛錢年紀小,本事還未到家,早上這麼好的練武時間,他們自然是要去後院偏院練好武功的。
端木在外麵等了一會,看了下雲卷雲舒,秋意正濃後,身後的房門便開了。
葛全是第一個走出來的,在端木喊了他一聲葛叔後他點了下頭,沒說一句話就走了。
端木不免有些起疑,畢竟葛全待她很好,他怎麼會不和她多嘮幾句就走了呢?
一偏頭,餘光立馬察覺到房門旁有人站著,端木這下可算是明白了。
原來,是因為他啊。
“過來。”
男孩還是這樣的強製、以自我為中心,端木啞兒撇了撇嘴,心底嘀咕他沒禮貌。